许嘉恒的这一辈子活到现在,恣意潇洒,纵情惯了,可以称得上是平安喜乐、顺遂无忧。
父母和谐恩爱,大哥温和厚重,家族平顺、和气富贵。
但是如果要问他有什么特别后悔的事,他想,那一定是那一条短信。
那条“我在和我女友朋友看电影”的短信,让年少不知情为何物的许嘉恒错过了他的路早早。
有些话是不能说的,有些人是不能伤的。这是年少的路早早教会许嘉恒的。
那是一段什么样的日子啊?
起先他期待着,他以为路菀对他服软了,她知道自己生气了,她会来哄自己的,她会笑着来让自己别生气了。
像以前的他们每一次闹别扭的时候一样,她会乖软的给他带一份早餐放在他的课桌肚里,或者把带来的零食糖果偷偷地在上课的时候塞到他的手里。
当然有的时候也是他低头。
他记得那次他和那个扬言要和路菀XX的沙雕校霸打了一架,当时就被学校记了过,回去还被他爸捆起来抽了一顿,第二天去上学的时候后背肿得老高。
路菀吓坏了,总觉得这件事是因她而起的,对许嘉恒感到无比愧疚。
许嘉恒也是故意的很,他趁着路菀对他百依百顺的时候疯狂奴役她:今天想吃学校报亭的汉堡包啦,明天想吃学校西门的煎饼果子,后天想吃学校东门的糯米糕和炸鱿鱼…
路菀风雨无阻地把他当个祖宗供起来了。
结果许嘉恒又出去和人打架了。
那天他明明被政治老师留下来背提纲,结果路菀去了一趟数学老师的办公室他就跑得没影了。
第二天许嘉恒来了学校,路菀一句话也没和他说。
许嘉恒急了,黏在路菀身边黏了半天,路菀愣是几天没有搭理他。
许嘉恒就满市区的搜罗好东西,但是巧克力被路菀分给了班里的同学,旋转木马的音乐盒被路菀塞回到了他的课桌肚里,连道歉的小卡片都被路菀撕掉了扔进了垃圾桶。
最后许嘉恒没有办法,放学的时候把路菀堵在了楼道口。
路菀把书包背上,冷冷地看着站得比她低一级台阶的许嘉恒:“让开。”
男孩子身形长开了,许嘉恒即使站得比她低一级台阶,也比路菀稍稍高了那么一点。
许嘉恒笑嘻嘻地没皮没脸:“路早早,我保证,我再也不打架了。”
路菀的表情丝毫没有松动:“让开。”
许嘉恒才不让,他继续堵在路菀面前,一动也不动。
那时的路菀还不像现在这般是个刺猬,她皱着眉头看了许嘉恒半天,才温柔地规劝道:“许嘉恒,你刚刚被记了过,不要出去打架了。”
她白净的小脸皱着眉头,眉眼坦荡而温婉,像个管事的小老太婆。
许嘉恒一下子就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下意识地就想去捏她的脸。
结果还没碰到她,楼梯上就下来了一群皮猴。
他们自幼和许嘉恒打闹惯了,一群人推推搡搡地开他们的玩笑:“许哥干嘛呢!谈恋爱呢?”
可不是吗?闹腾的男孩在楼梯上拦住了自己的小同桌,逗逗弄弄地让女孩都红了脸,活脱脱地一部青春偶像剧。
路菀被他们一闹,拉紧了书包带子就想绕开许嘉恒离开。
结果许嘉恒大长腿一迈又拦在了她的面前,路菀没有办法,索性抱着书包瞪着他。
许嘉恒狠狠瞪了那帮皮猴兄弟一眼,他们立刻很识相的跑去走廊从那边的楼梯下去。
许嘉恒站在路菀面前,高大挺拔的男孩垂下眼脸,一脸的小心翼翼:“路早早,我保证,这是我最后一次打架。”
男孩子坏笑着凑近她的脸,想叫她看清楚自己这般真诚的面孔:“路早早,我发誓!”
路菀终于憋了笑意:“你拿什么发誓?”
许嘉恒绞尽脑汁想了半天:“我要是再去打架,就罚我再也投不进三分球!”
多毒的誓言啊,谁不知道许二公子除了喜欢打人,就是喜欢打球啊。
路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狠狠推了他一把,把他推坐在楼梯的扶手边,然后“蹬蹬蹬”跑下楼。
跑下去的时候还嘴硬:“你打不打架关我什么事啊,神经病!”
坐在许嘉恒对面的男人给自己和许嘉恒的杯子里都倒满了酒。
Haven举起酒杯对许嘉恒示意:“我对你早有耳闻,许家少爷。”
许嘉恒闻言轻笑了一声,也朝他举杯示意,一干而尽:“不知道这种耳闻,是好的还是坏的?”
男人收起笑意,深蓝色的眼眸里是温和平静也掩盖不住的冷意:“你觉得呢?许嘉恒,你猜猜看,我的小公主为你哭过多少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