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牙疼,简直太疼了。
郑婉宁生无可恋的托着腮,看那俩毫无人性的夫妻疯狂撒狗粮。
“老秦,把你手边儿的花露水递一下,有蚊子咬我。”
“好的,蚊虫公主殿下。”
郑婉宁:“……”
神他妈蚊虫公主,你经过人家文成公主同意了吗!
嘤,心口绞痛。
没一分钟。
“好好好,你说的对,我喊您姑奶奶成吗?”
“你说我老。”
“没有,你年方二八,是朵娇花。”
“切。买包糖炒栗子,要入口即化啊,特别即的那种,下工前剥好给我。”
郑婉宁:“……”
栗子入口即化?
大姑娘你看人的眼神才叫入口即化好吗!
秦冬眠也不复往日的高冷,简直像块在幸福里泡满了水吸足了快乐的海绵,仿佛下一瞬就要化身成海绵宝宝。
这个脑洞让郑婉宁打了个寒战。
噫!
再也听不下去,她果断跳起,迅速逃向茶水区,远离这片亮瞎狗眼的粉红玫瑰海。
微风也偏偏不放过她,送来秦冬眠清冷的嗓音,语意温柔:“你看,这是100颗弹珠。如果今天你和我在一起感到开心,就往罐子里放一颗,如果不开心,就拿出两颗。以半年为限,如果弹珠超过99颗,就代表我通过试用期,正式录用,行吗?”
春央面若桃花,笑容明灿,“嗯!”
郑婉宁:“?”
这又是什么奇奇怪怪的闺房之乐?
她不由感到万分沮丧,甚至开始怀疑人生。
所以,当制片主任招呼他们开会,笑眯眯地把新通告单奉上时,郑婉宁的血槽彻底空了。
明天下午一点,杭州,《综艺周六日》录制。
苍天啊!
这个节目的主持人崔淼,是娱乐圈著名的话篓子碎嘴子,八卦界的博士后,要是他和这对腻腻歪歪的doge男女碰撞出激情的火花——
她郑婉宁可以直接宣布退出舞台了。
人生舞台。
·
《综艺周六日》外景录制现场。
刚过正午,蝉声燎烈,空气中像炒着热盐,闷得人喘不过气。
没一会儿,湖面渐渐起了微风,两只绿头鸭游过,扑棱起一阵泠泠水花,蝉鸣堆在头顶聒噪,浮浮沉沉。
“哪儿还有空座啊…”
实习导演乔云舒调试完布景音响,累得满脸细汗,她从散坐在凉荫里的工作人员中穿梭而过,寻找遮阳的椅子。
她长相清秀,长得也白净,通身小家碧玉的清新气质,可惜,这是个最不缺美人的圈子,所以她并未因长相受过格外的优待。
阳光渐浓。
她双手扇着风,恨不得把舌头吐出来,“真热。”
左手抵在额头,搭棚远眺,视线转了一圈,落在供明星休息的专用保姆车上。
停了半分钟,终于咬了咬唇,上前轻轻敲了敲车门。
哗啦——
门开后,露出一个高大英挺的男人,黑眉很浓,鼻梁耸立,像座端正的小山。
他穿着复古浅蓝条纹衬衫和黑西裤,通身旧时代的英俊,活像黑白老照片里惊为天人的美男子。
因为踏在车厢台阶的缘故,他微低着头,搭在纯黑文件册上的手指冷白瘦削,线条极美。
霎那间,乔云舒的心底轻轻一颤。
她双腮绯红,细声细语:“秦…秦老师好,我是导演乔云舒。”
不知为何,下意识省略去实习这个前缀。
秦冬眠声音清泠,斯文有礼:“你好,请问有什么事吗?”
“哦…那个。”她拢了下发丝,娇柔一笑,“我来和您对一下台本。”
秦冬眠不动,唇角勾起嘲讽的弧度,扬高手里的薄册,“你们崔老师刚离开。”
她脸色愈发烧得厉害,却咬着牙,强忍:“…我可以进去吗?”
“我太太在休息,不方便。”
男人音调是冷的,黑眸中却浮出抹温柔神色,仿若流光。
阳光直直打在乔云舒的头顶,让她的眼前闪起一片金花。
她却透过这朦胧的一层,从秦冬眠左肩的一侧,看到了这样一副画面——
女人双腿微蜷,手臂抱膝,头枕着椅背,纯白的薄纱裙裾在纤细小腿上轻拂飘动。
往上看——精致小脸被散下来的黑发遮了一半,浓睫轻阖,睡得不知天上还是地下。
恬静、美丽。
也许是被吵到了,她缓缓睁开眼睛,杏眸像含了颗露珠,清澈透亮。
嫣红两片唇,吐出软软动听的娇音:“铮铮…”
秦冬眠应了一声,反手把门合上,彻底把乔云舒挡在了外面。
她紧抿的唇角掩藏在长发阴影里,被嫉妒、暗恨压得隐隐抽搐,在秦冬眠的保镖大踏步走过来前,她转身离开,发尾在空气划出一道凌厉的弧。
车厢内。
春央依偎在秦冬眠的怀里,抱着水杯蔫巴巴地喝,脸色微微泛白。
伸手一捏她柔软的腮肉,秦冬眠低声:“实在不行,和节目组说一声?你今天好好休息,明天再录。”
她有气无力地摇头,“第一次录综艺就请假,别人该怎么看我呀?还不得在心里骂我耍大牌?”
秦冬眠微侧过脸,低头,薄唇印上她的鼻尖,“他们不敢。”
扑通扑通,春央的心跳捶击着他的胸膛。
却佯装羞恼,掐他:“你是阎王吗?他们都怕你!就算是吧,可他们又不怕我,嘴上不说,还是会暗暗鄙夷的。”
男人凝视着她不断闭合的水润红唇,眼神蓄势待发:“不会。”
“你怎么知道——”
两眼发光,如盯紧小白兔的饿狼,低磁嗓音贴着她耳尖响起:“不许顶嘴。”
春央猛的推开他,眼中杀气腾腾。
“怎么——”秦冬眠狭长的凤眼微眯,疑问却在下一秒,尽数被温软香气堵回去。
平稳的心跳,一瞬骤停。
他愣住,脸上的神情犹如大梦初醒。
春央唇角上翘,眉眼笑着,一分羞涩,三分娇俏,七分肆意。
清脆地得意:“以后,还许不许我顶嘴?”
秦冬眠扣过她的肩,不顾她脸红红,鼻尖贴上她的鼻尖,蹭了蹭,睫毛划过彼此的睫毛,缠绵悱恻的暧昧。
“许,许你一辈子。”
温柔音节很快便消失在唇齿相依中了。
·
三点,节目正式录制。
剧组主创都穿着戏中的服装,一一登场亮相,插科打诨地自我介绍过后,进入快问快答环节。
负责捧哏的女主持人捧上一筒参差不齐的竹签,“每一根长度都不同,谁抽中的最短,就要回答问题。友情提示一下,眼睛可能会骗人,各位要擦亮火眼金睛哦。”
春央挠挠脸,快速思考:节目组这话肯定是套路,所以——
她果断抽出只短短冒出头的那根竹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