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母上上下下的把女儿身上检查了,才松了口气,衣服并除了脏和上面的尘土并没有什么其他不对的地方。
这下苏母才注意到旁边的嘉宁他们,急忙要行礼,被嘉宁拦住了,“公主您怎么来了?快坐快坐,于渊还得两个时辰才能回来,这会儿还在翰林院呢。”
嘉宁对着苏母笑了笑,“伯母别客气,我今日就是送姝儿回来。”
她打量了下现在的状元府,御赐的宅子对于这个三口之家似乎有些过于大了,但是并没有出现花草打理不当、院子无人打扫的情况。整个院子看起来井然有序,且生机勃勃。
但是却并没有看到有下人在,“家里这是买了下人吗?”
嘉宁话虽然是这么问的,但是心里却并不这么觉得。为什么?因为今日苏姝儿还拿了自己的秀活儿想去换钱,而苏母甚至没舍得换掉那双穿了很久的布鞋,只是细心地用针线将补丁的地方绣上了花样,看起来是新了不少但是嘉宁还是认出来了。
这双鞋是上次苏母去青云寺求她救苏于渊时候穿的。这样省吃俭用的习惯,这院子里的活儿嘉宁觉得似乎是她们自己做的。
苏母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本来就有些饱经风霜的脸上皱纹都跟着动了动。她伸手拉了拉自己身上的衣服,力求让细布衣服看起来更平整一些,“回公主,并没有买下人。我和姝儿反正闲着,自己就把洒扫做了。”
嘉宁皱着眉,几乎下意识的就想到了上辈子自己自生自灭的那几年,“这怎么行?于渊也是想要让伯母一起享福的,若是这么大的宅子反成了伯母的累赘,那就是父皇的不是了。”
她这么一说,让本来想拒绝的苏母完全没办法说,这御赐的宅子本来就是陛下的恩典,几乎条件反射的膝盖一软就要往下跪,被折春眼疾手快的扶住了。
开什么玩笑,一般人跪了就跪了,这位之后可是板上钉钉的驸马的亲娘,这要是动不动就跪,以后驸马和公主怎么相处?
“临秋,你去相看相看,买几个婢子和下人回来。”嘉宁点了临秋,然后自己看了一圈,“我可以去苏于渊的书房坐会儿吗?”
苏母连连点头,手心向里在自己的身上擦了擦汗,“公主坐,我去泡茶。”
说完不等嘉宁说话,就急忙的走了。折春连忙跟上去,让临秋表现是让机会,让苏母来泡茶可就是她没规矩了。
苏姝儿见母亲走了,经过这次胆子也大了不少,她冲嘉宁调皮的笑了笑,露出两颗可爱的小虎牙,“那我就先去换衣裳收拾收拾,公主在书房坐坐吧。”
书房的地方选的很好,向阳、窗户直接就能看到院里的绿意盎然。
苏于渊的书房里一大半的书都是他自己手抄的,抄完用线订装好。嘉宁饶有兴趣的参观了下,发现虽然大部分都是手抄本,但是却分门归类的十分清晰。
嘉宁走过书架,跳过了一些自己没兴趣的四书五经、诗词史书之类的,没想到竟然还看到了有治水的?种田的?杂记?游记?这苏于渊阅读面挺广啊。
她正打算拿一本游记来打发时间等临秋,却忽然余光瞥到了一本明显和其他书不太一样的册子。那本册子和其他的书明明是一样的纸、一样的线、一样的蓝色封皮。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嘉宁就是觉得不对劲。
嘉宁伸手把那本册子取下来,封面上是苏于渊写的台阁体《资治通鉴》。是她感觉错了?她轻轻地笑了笑,却并没有把它放回去。
这本手抄过于崭新,然而页边角却是经常被翻看的起了些毛刺。嘉宁刚翻开书本,就下意识的拧起了眉头,这随手翻开的第一页,就是她当初写给苏于渊的那张身份关系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