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香被吓的捧着郡主的鞋嗷嗷大哭:“奴婢知罪了,奴婢不该欺瞒郡主,鸽子不是奴婢逮的,是奴婢昨天晚上出城从猎户手里买的,奴婢为了找只鸽子花了一个月的月钱呢,奴婢对郡主忠心耿耿日月可鉴!郡主就是奴婢的天!奴婢誓死不会背叛郡主……”
乐阳郡主简直快被她气冒烟了,哭成这个德行还霹雳吧啦那么能说,边说还不耽误嚎几声,她快被丁香嚎的脑子都炸了!她还是她的天呢!这天都快塌了!
“你说这是鸽子汤?”
一声温和清朗的声音带着笑问。
丁香哭声嘎然而止,带着哭腔点点头:“是。”
陆清离忍俊不禁:“什么样的鸽子?”
望着冬日暖阳般慈祥的陆太医,丁香抽噎:“,不,不知道,买的时候就拔好毛了,就,就说是小鸽子。”她更心虚了,眼珠子慢慢的滴溜过去,偷偷看郡主。
乐阳郡主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差点又把人瞪哭了。
陆清离的笑再也忍不住:“行了,这不是鸽子,这就是一只没长成的小山鸡,山鸡补身体也挺好的。”
“山鸡?”主仆俩同时一愣。
乐阳郡主简直是快被她蠢疯了,冲过去戳她额头:“你这个憨货,以后出去别说你是我身边的人,花一个月的钱买只鸽子回来还买成山鸡,这山鸡镶金边儿了吗,要那么贵,你哪天被人骗去卖了是不是还要给人数铜板呢?啊!”
丁香哇的一声哭了:“奴婢知罪,郡主您别生气~”
乐阳郡主揉着太阳穴无力的挥退了丁香,坐在那里喘了好几口气才把这火给平下去。
“该死的刁民,连这么蠢的丫头都敢骗,本郡主要是找出他是谁,一定扒了他的皮炖汤喝!”
陆清离笑道:“你身边的丫头怎么还能有这么……不谙世事的,你倒是纵容她。”
善良的陆太医没好意思雪上加箱的说丁香小姑娘蠢。
乐阳郡主眸色闪过一丝很轻快的情绪,愧疚里夹杂着温柔,陆清离眼前一花,她满脸怒气已然平息,只是心不在蔫的低语了一句:“你不懂。”
陆清离眉角轻扬,眼中难免疑惑,这一次,经常缠着他事无巨细的小美人儿,却没有兴致冲冲的跟他解释出个子丑寅卯来。
她心里终年难灭的痛,丁香占了一个角,她与丁香,已经是第二世的主仆情谊了。
前世丁香临死时的惨状她不忍回忆,往她心口撒盐的事儿,吴文轩向来乐此不疲,乐阳郡主眸子狠狠的收缩了一下,不能再继续想,现在丁香还在,岁月安然,一切都还是最好的模样……
午后丁香收到一包碎银子,海棠没好气的说她:“你呀你,整天惹郡主生气,早晚要作死不可。”
话毕又有些心疼,这丫头连夜出城走了那么远,脚丫子上磨的泡破了,把鞋都染红了一块,平时掉根头发都大呼小叫的人,这次硬是咬着牙没出声。
一个作天作地的主子,一个作自己主子的丫鬟……哎,如意阁里安生日子真是丰富多彩。
过了几天,端王爷跟端王妃乐颠颠的告诉乐阳郡主:“你舅父邀约,我们今年要去祁南关节镇都督府过年,你自己在家看家吧,年后我们再相聚。”
乐阳郡主大惊:“你要留下我在王府?那那些上门拜年的,还有你的门客来了怎么办?难道还要本郡主出面招待不可!?”
端王爷乐呵呵的很:“你已成年,王府琐事可以独当一面,我跟你娘不在家的日子里,王府就交给你了,好女儿!我们来年再见!”
乐阳郡主……
“你信不信我把你王府给你拆了!”
“拆吧拆吧,小心别伤了自己手~”端王妃很慈爱。
极力挽留未果,只能目别父母远行,郡主冷着脸一转身,送行众仆纷纷矮身听吩咐,须臾,只听到脑袋顶上传来一声不耐烦的话:“本郡主也不在府中过年了,府中大小事,暂听冯姨娘主持吧。”
“郡主……!”众仆面面相觑,大惊失色!年关当前,王府三个主子纷纷离家出走算怎么回事!
忽然被委以重任的冯姨娘吓得多喝了好几杯茶,惨白的脸色才缓,她战战兢兢的问身周几个抱着同情目光看着她的姐妹们,无比惊恐:“这是郡主吩咐的?”
“是啊,今年府中无主,我们乐的清闲,你就自己忙活去吧。”
冯姨娘挺了挺身子,忽而泄气:“这一家子是怎么想的啊,怎么好端端的全落我头上来了?”
她长嘘短叹一阵,做了临时掌家之后一个无比正确的决定:“今年王府闭门谢客,凡事上门拜年的一律不见罢!”
端王爷跟端王妃离府第二天,乐阳郡主起行,前往城北碧云台,那是郡主的私人山庄,陆太医直言不去,郡主黛眉一竖:“季献!绑人!”
众侍卫一涌而上。
宽大的马车里,她安然斜卧,青铜香炉熏烟袅袅,依旧被绑着的俊朗青年闭目正襟危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