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块布有什么难的?”陈慕橙满不在乎,“说吧,是剪成方的?圆的?还是三角的?”
林姝示意玉鸾拿了个样子给陈慕橙,嘱咐道:“就按照这个样子,剪两块做荷包的料子就行了。”
“包在我身上了!”陈慕橙拍着胸脯,保证道。
然后她拿起一块布,比着样子,就开始下剪子,动作十分迅速,半点也不拖泥带水。
林姝刚张了张口,话音还没出喉咙呢,只听陈慕橙“咔嚓”一声,一半料子就剪没了。
见状,林姝用手遮着脸,不忍直视。
“咦?这怎么斜了?”
“这锯齿是怎么出来的?”
“我不就轻轻修了一小下下么,怎么短了这么多……”
一时间,景仁宫内只剩下了陈慕橙不住的碎碎念。
过了一会儿,陈慕橙觍着脸走到林姝面前,嘿嘿一笑:“皇后娘娘,您这还有样子么,我剪布的时候,不小心把样子也给剪坏了……”
林姝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吩咐玉鸾再去取。
“顺便再给我拿块布吧!”陈慕橙又加了一句。
“刚才那布有一尺呢,都剪完了?”林姝诧异。
“那倒没有。”陈慕橙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把那块布展开,“刚才我明明剪的是手里的那一小部分,不知道怎么,就把这块布戳出了几个洞……”
林姝看了看那块布上大大小小的窟窿眼,挤出一丝自认为和蔼的微笑:“慕橙,本宫想着,你还是先从穿针引线开始学起吧。”
“……”陈慕橙默默地看着林姝。
她这是被嫌弃了吧?
近日宫中突然传出了些流言,不知是从哪宫里先传出来的。说颐充容和谢少傅存有私情,经常于皇后宫中秘密幽会。
传流言者,心思不可谓不歹毒,一下就把最得宠的颐充容,和中宫皇后,都拉下了水,一个弄不好,连东宫太子都得跟着吃瓜落。
中宫出了这档子事,是皇后品行不端、无才无德,不足以担起大任;谢太傅算是皇后一脉,他德行有亏,连带着太子也会被教坏。
至于颐充容……一个行事大胆,敢给皇上戴绿帽子的女人,合该被拖出去浸猪笼。
“哎,你听说了没?最近颐充容和谢太傅,经常在景仁宫私会呢。”
“这事儿谁不知道啊,六宫都传遍了,只可惜当今圣上,到现在还被蒙在鼓里呢……”
容屿本宣了军机大臣,去御书房议事,走到御花园时,却听两个小宫女在窃窃私语。
“大胆——”见容屿面色不善,福德赶紧上前,呵斥道。
两个小宫女急忙跪下身,给容屿请安,然后把头垂得低低的,一声都不敢出。
“主子岂是奴才能非议的?福德,把她们两个拖去慎刑司,好好审审,朕倒想知道,这流言究竟是怎么传出来的!”容屿冷冷地吩咐道。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两个宫女哭喊着,被侍卫拖了下去。
容屿本想直接回御书房,走了几步,突然觉得心里有些不舒服,不禁停下脚步,问福德道:“近日颐充容都在干什么?”
“回皇上的话,颐充容近日都在景仁宫,跟皇后娘娘学女红。”福德恭恭敬敬地答了。
“哦。”容屿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还是去景仁宫看看吧。”说罢,便转道往景仁宫的方向走去。
“陈慕橙这丫头能静下心来学女红,母猪都会上树了。”容屿给自己找了个借口,“朕倒想看看,母猪上树是个什么景。”
福德在容屿的身后做了个鬼脸。
不放心就不放心呗,说出来又没人敢笑话皇上,这借口找的,真叫一个牵强。
这边,陈慕橙正站在梅花树下,用头不断地撞着树。
随着她的动作,枝头上的梅花瓣,悉悉索索地零落了一地。
她已经很努力地在学习了,可是结果实在是不尽人意。剪个布,布坏了;穿个针,针断了……
无奈之下,这些事,皇后娘娘都不让她做了。
现在有辛夷和月见,专门负责帮她把布料裁好,把针穿好,然后她直接拿起来缝就行了。
陈慕橙估计,辛夷这个管家婆之所以到现在还面不改色,可能是因为她练习时费的材料,都是皇后娘娘宫里的……
不过即便是这样,她还是学不会,缝个线歪歪扭扭的,稍一不注意,线就团成了一团,解都解不开。
这样下去,她什么时候才能缝出满意的东西,跟谢延川交换那块玉佩啊……真是愁死个人。
陈慕橙又忍不住用头去撞树。
“颐充容何苦折腾这树?去御膳房寻把菜刀来抹了脖子,想必更快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