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不要么?”陈慕橙愣了一下。
谢延川索性整个身子都转过来,双臂环胸,好整以暇地看着陈慕橙,又走近了几步:“微臣想了想,觉得好像有点亏了。”
谢延川的眼神似有若无地在玉佩上扫过,陈慕橙急忙攥紧了些,像防贼一样看着谢延川:“给了就不许反悔!”
“反悔倒不至于。”谢延川挑眉,轻笑一声,“不过怎么也得换点东西回来吧?”
陈慕橙白了他一眼,一溜烟儿从贵妃塌上跳了下来,然后走到里间,从针线篓子里把那个香囊拽了出来,没好气地扔到谢延川怀里:“喏,赶紧拿了走人。”
这个口嫌体正直的男人,早同意交换不就得了,害她和容屿大吵一架,现在又来马后炮。陈慕橙腹诽。
谢延川失笑:“如此,就多谢颐充容了。”说着便要把香囊捏在手里。
“哎!等一下!”陈慕橙突然想到了什么。
谁知她说晚了,谢延川猛地抽了一口气,下意识地把香囊甩了出去。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心,几滴血珠零零落落地分布上面。
谢延川无奈地看了一眼陈慕橙:“颐充容这是给微臣准备的暗器?”
陈慕橙有些心虚地撇开眼,去捡地上那香囊。
之前谢延川不要这个香囊,陈慕橙觉得反正放着没用,就放到针线篓子里插针了。她刚才直接拎着香囊上系的丝绦给拽出来了,一时竟忘了上面还插着针。
“还好你反应及时。”陈慕橙把香囊上的针都取下,重新递给了谢延川。
“反应不及时,就被扎成筛子了。”谢延川自嘲一句。
他刚才一觉不对,立马松手,所以针只是浅浅地扎破皮肤,血也没流几滴。
“好了好了,东西你也拿了,赶紧跪安吧。”陈慕橙转过身,故意大声说着,掩饰心里的不自在。
眼下这情景,如果道歉的话,未免也太尴尬了。
谢延川好笑地看着死鸭子嘴硬不肯道歉的陈慕橙,配合道:“喳!”
谢延川走后,辛夷和月见两人进来伺候,陈慕橙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问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月见看了看天色,回答道:“已经寅时了,再过一个时辰,就该用晚膳了。”
陈慕橙又打了一个哈欠。她怎么觉得这么困呢?一定是一下午都在待客的缘故。
“我去睡一会儿。”陈慕橙面带疲倦地说道。辛夷跟在她身后,准备替她更衣。
帮陈慕橙换好寝衣后,辛夷见她哈欠不断,还拿着那块玉佩,不住地看,忍不住开口道:“小主,这玉佩我给您放起来吧?”
“不用。”陈慕橙顺手把玉佩塞到枕头底下,便躺了下来。
虽然辛夷换了床单被子,可这枕头上,还依稀存留着容屿的味道。
她都不在宫里,容屿还能面不改色地占着她的床。陈慕橙想着,忍不住笑了。
入夜。
容屿到关雎宫的时候,看见的就是陈慕橙挂着浅笑睡得正香的脸。
来的路上,他还心情复杂,不知道几日未见,再见的时候,陈慕橙会是什么反应。甚至人已经到了关雎宫,没进门之前,容屿心中还萌生了退意。
万一陈慕橙不想见他呢?或者再吵一架?
谁知,容屿的担心统统都不存在,这个没良心的丫头,该吃吃该睡睡,半点都没有把他放在心上。
容屿忍不住苦笑一声,顺手把陈慕橙滑落至腰间的被子,往上扯了扯。
“皇上?”陈慕橙嘟囔一声,缓缓转醒。
“把你吵醒了?”容屿柔声问道。
“嗯。”陈慕橙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坐起身来。
容屿顺手帮她理了理睡得凌乱的秀发。
“您用晚膳了吗?”陈慕橙突然问道。
这丫头什么时候学会关心人了?容屿一愣,摇了摇头,答道:“还没。”
“臣妾也没呢,一起吧。”陈慕橙掀开被子下床,唤月见和辛夷进来服侍。
可能是因为刚睡醒的缘故,陈慕橙的声音黏黏腻腻的,听着像是在撒娇,容屿嗓子紧了紧,觉得屋内的温度太高了,他有点口干。
想着陈慕橙没用晚膳,晚上醒了肯定会饿,辛夷和月见早就准备好了饭菜,一直在关雎宫小厨房的炉子上温着,现在正好端上来。
陈慕橙饿得狠了,一顿狼吞虎咽,容屿倒是没说什么,淡定地在一旁,姿态优雅地进膳,半点没有因为陈慕橙的吃相而影响食欲。
辛夷和月见看得直皱眉。自家小主怎么一点形象都不顾呢?皇上还在一边呢,这心也太大了吧?
用完膳后,陈慕橙摸了摸吃饱的肚子,不好意思地问容屿道:“臣妾是不是吃得有点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