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千机嗤了一声,“你只说我,难道秦瑟不是你的软肋?若你只当她是女君,只要保住她的命即可,你不在乎她会不会吃苦,会不会受伤,因为只要她有一口气在,能够完成巫族的传承就行,可事到如今,难道你就舍得看到她吃一点苦,受一点伤?若是你舍得,今晚就不会急急地赶来这里。”
“谢桁你还说我,你自己却是中毒最深的人,只怕如今的秦瑟,受了一点点皮外伤,你都要心疼得死过去吧?”
谢桁闻言,神色淡淡,丝毫没有被戳心的难受。
楼千机知道,自己的定力一向比不过谢桁,他往后一靠,道:“右巫祝那边的消息,我会尽其所能地告诉你,但他对我有养育之恩,我不会害他,至于能不能躲过他的追查,那就看你们自己的本事了。”
“谢了。”
谢桁起身,直接离开。
楼千机的声音,很快从他背后传来。
“谢桁,看在相识多年的份上,我也给你一句忠告,管住你自己的心,你只是君夫,不要来日为了女君,搭上你这条命,这颗心。”
谢桁似乎没有听见,身影很快消失在夜幕之中。
楼千机见状,重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雾氤氲之中,秦脂听到他说了一句话。
“只盼来日,你还有机会给我收尸。”
秦脂当时没有领悟楼千机这话是什么意思,到了很久以后,她才明白,原来当时楼千机已经猜到,他会因为舍不得她而步步妥协,最终将自己送上绝路。
他思来想去,自己死后能够托付的人,没有几个,只判谢桁就算要死,也是死在自己后面,起码可以给他收尸,不至于让他曝尸荒野或是尸骨无存。
等到那时候秦脂想起来这些的时候,却已经晚了,后悔都来不及。
……
谢桁回到郡主府的时候,安魂香已经燃了一半,秦瑟还在熟睡。
谢桁散掉一身寒气,脱下外衣后,回到床上,将秦瑟搂着怀里的时候,下颚轻轻擦过她的额角,他轻声道:“无论如何,我都会保护你的。”
就跟秦脂以前说得话一样,甚至带着一丝决绝。
秦瑟听得谢桁这话,没有任何反应,依旧呼吸平稳绵长,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听见了谢桁这句话。
只是,她没问。
谢桁突然这样说,她猜都猜得到,肯定是出了旁的事,而且是很重要的,涉及她的事。
很重要,涉及她的事,唯由——右巫祝。
……
秦瑟第二天的时候,起了一个大早。
曹玉梅早早地就来接她了。
秦瑟洗漱过后,跟谢桁说了一声,便跟着曹玉梅赶往张家在京城的府邸,丝毫没有去提昨晚谢桁离开的事。
仿佛什么都不知道一样。
而谢桁就真的以为,秦瑟什么走不知道。
在秦瑟走后,他便招来暗影,通知所有神翼军,严密监控着京城的动向。
右巫祝进京城的消息,他要第一时间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