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招呼声,王桥惊讶地看到后门口出现的老同学杨红兵。
王桥放下书本,快步来到走道上,迎面给了杨红兵当胸一拳,道:“你今天才来看我,该打。”
王桥和杨红兵是初中时代关系最好的朋友,几乎是天天混在一起。当初王桥两肋插刀去打架,随后逃到广南,就与杨红兵有关。
杨红兵痛得龇牙,随即又觉得好笑,道:“蛮子,看到你坐在教室里读书,我有种时空倒流的错觉。”
王桥道:“我们永远回不到以前了。我们在一起读书时,当时觉得天天做作业经常小考很厌烦,现在回想起来日子过得十分快活,复读班才是真正摧残人。如果不是大学那个大蛋糕,这种日子没有人能过。”
杨红兵打量着教室里的学生,道:“明年高考,如果考上本科,还得读四年。等到你毕业的时候,我和小钟的娃儿都读幼儿园了。”
小钟脸带红晕地呸了一声:“结婚证都没有领,就想着娃儿,做梦吧。”
老朋友到了学校,王桥只得放弃学习,拿出传呼机看了时间,道:“你们吃饭没有?没有吃的话,那我们出去吃饭。学校门口有一家烧鸡公,味道不错。”
杨红兵道:“别吃烧鸡公,我请你到美食街搓顿腊排骨。”
在走道上,晏琳恰好走了过来,她本想问一问王桥是否能看懂卷子上的注解,见还有其他人,于是礼貌地点了点头。
在楼梯上,若有所思的小钟突然道:“王桥,进门遇到的女生对你有意思。”
王桥道:“我现在明白为什么说恋爱中的人智商为零,同学之间见面点头就叫有意思,如果照小钟的推理,全校至少有二三十位女生对我有意思。”
小钟道:“别掩饰,越掩饰,事情越有可能是真的。恋爱中的女人智商不高情商超高,你要相信我的眼光。”
王桥忙道:“这个话题打住。斧头,你从省警校出来后,还是准备回昌东?”
杨红兵道:“我不回昌东,要调到静州刑警支队。静州刑警前任支队长吕忠勇调到东城分局当副局长,通过他的关系,静州公安局愿意要我。”
“吕忠勇”三个字如一道电流,让王桥心里最柔软的地方颤抖起来,他强行将内心苦涩按下去,道:“这么简单?我听说从从县到市的调动难于上青天,你怎么说调就调?”
杨红兵道:“市局与县局都是公安系统,调动是系统内调动,再加上省警校毕业本身就面临着分配问题,我还立过功,调进市局顺理成章。”
王桥用力拍了杨红兵的肩膀,道:“太好了,真是天上掉了馅饼,我正在头疼。“
杨红兵闪到一边,躲开了王桥手掌,揉着肩膀,道:“哎哟,我调到静州,也用着这么兴奋吧。“
王桥在复读班总是非常严肃,表现得很沉稳,只有在老朋友面前,才表现出年青人应有的行为举止,“你调到静州刑警支队,我终于等来了救星。静州黑社会真他妈的猖獗,象一中这样的重点中学都深受其害,最近我惹上一伙黑社会,象牛皮糖一样,非常麻烦。”
杨红兵知道王桥打架非常野性,惊讶地道:“谁敢欺负到你的头上,那是厕所打手电,找死啊。”
王桥道:“我打听清楚了,静州道上有一个叫胡哥的社会大哥,他手下有一个叫刘建厂的……”
得知王桥与黑社会老大胡哥的手下多次冲突,杨红兵感到一阵牙痛,道:“吕局长曾经因为打黑太猛被人陷害,纪委和检察院先后介入他的案件,当时稍有应对不慎就要进鸡笼子。静州经济不发达,黑恶势力却在全省圈内有名,吕忠勇如此身份的人都会陷进去,你千万别蹚这个浑水。”
王桥苦笑道:“不是我想蹚浑水,是他们要骑在我们脖子上拉屎拉尿。刚才那个女孩子是红旗厂的,就被一帮黑社会缠上了。”
小钟道:“被我说中了吧,你和那女孩肯定有故事。”
静州有句俗话叫作“男女之事要靠撮合,夫妻不和全靠挑拨”,小钟如此肯定说这事,让王桥脑中闪过晏琳的身影,他随即将这荒唐的念头抛开,道:“斧头,你大约什么时候来上班?如果我实在解决不了刘建厂那一伙人,你还得出手。”
杨红兵沉吟着道:“早就是年底,晚在春节,我现在还摸不清市刑警队的水深水浅,但是托朋友搞搞协调应该没有太大问题。不好意思啊,蛮哥,我到静州就是新警察,很多事情得慢慢摸。等地皮踩熟以后,绝对能搞定。”
凭着自己与杨红兵的关系以及杨红兵耿直的性格,如果事情好办绝对会马上就办,王桥见到杨红兵的神情便立刻意识到事情并不简单,道:“能办就办,不能办也别勉强,反正我就是当乌龟,在学校里缩着。”
静州人素来喜欢吃,各区县皆建有美食街道,昌东县美食街位于县天然气公司附近,静州市美食街则位于距离一中约五六百米的老文化馆旁,二十来家馆子聚集在一起,超有人气。
红星厂位于昌东和静州交界处,王桥初中同学里有不少是昌东人,因此王桥对昌东也颇为熟悉。
走进美食街门口,一个正在装修的店铺门口挂着“小钟烧烤”的招牌。王桥吃惊地道:“小钟到静州开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