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费周章让神女失了民心,却轻而易举被翻盘,谁能不恼?
晏绥九得了消息后便立即往乾清宫去。
她的计策只是让神女复宠,按照对晏康越的了解,没理由会如此动怒。更没理会无端猜忌了苏楚。阿诚在侧小声告知了她,江起派兵在鹊渚埋伏,损了两千暗鹰军。
她刚至乾清宫,就看得乾清宫外层层把守的暗鹰军。
晏绥九心下一惊,牵扯了苏楚,她便慌了神。赶紧步入,推开门去,见江起坐在矮榻上,骨节分明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叩着小案。
她焦急唤道:“圣上。”
江起寻声而望,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来。
暗鹰军驻守之前,沈复卿曾派人前来。
这段时日,沈复卿安分的很。自己和苏楚无端遭了晏康越猜忌,便立即着人去查。这才得知暗鹰军在鹊渚被流寇埋伏的事。聪明如他,怎会猜不到是江起所为。毕竟,这世上与晏康越作对的除了自己,还有个江起。这事不是他做的,自然而然就是出自江起手笔。
沈复卿派来的人让江起自己去揽全责。
若他不依。
那么——
能与他钥匙配对的百岁锁便能说明,他与沈复卿之间的关系耐人寻味。
沈复卿老奸巨猾,知道鹊渚一事,让晏康越怀疑的是自己。他现下就要让罪魁祸首自己认罪,好洗清自己冤屈。
乾清宫中,江起以手支颐,目光冷淡,挥退宫人后,道:“皇后这样的眼神,朕以为皇后是想将朕吃了。”
晏绥九情急,本是关心的话,到了嘴边却裹着浓浓的讽刺,“倒是不知道圣上已有这样的能耐,能够在鹊渚埋伏。”
江起笑道:“多谢皇后夸赞。”
室内,纵然有炭火散发着暖意,两人间却各自像一块千年寒冰。每句话都带着难以言喻的意味。
晏绥九道:“臣妾以为皇上是个沉稳的。前世才能够一击击败父亲,夺回江山。今的,怎么愈发孩子气了。暗鹰军多少万人,圣上不过杀其牛毛,有何作用呢?”未等江起回答,又道:“臣妾想来,沈复卿吞并大梁的狼子野心,圣上多少应该是知晓的吧。是借着鹊渚埋伏,引父亲怀疑他,让两党彻底交恶吗?”
江起道:“皇后冰雪聪明。”
晏绥九怒极反笑,“那圣上满意了吗?”
江起知道晏绥九指得是殿外的又重新驻守的暗鹰军。神女得了民心后,晏康越当即又派兵驻在禁宫中,显然是怀疑了江起。
江起道:“皇后是在恼朕?”
晏绥九道:“父亲对沈复卿已经有所动作。若沈复卿出事,扶苏不会放任不管。圣上是记得当年扶苏和大梁一战吧?死伤多少人?”
江起道:“前世扶苏和大梁一战,扶苏灭国,大梁兵损七万。今日皇后是在担心,战争一起,受苦的是百姓。还是担心扶苏国灭,亦或者是扶苏长公主自缢殉国?”
江起一说话,脸上便结结实实挨了晏绥九一道耳光。
晏绥九道:“臣妾真心助圣上夺回江山,圣上便是这般回报臣妾的吗?”
她想守护不止是江起,还有扶苏,还有她的阿娘。然而,谓于面前的人,这些都是他的敌人。欲夺龙位的晏康越是敌,与扶苏沆瀣一气的沈复卿是敌,想吞并大梁的扶苏也是敌,甚至嫁到大梁委身在晏康越身边的苏楚也是敌。
江起一愣,感受面上火辣辣的疼痛。晏绥九一巴掌裹着多少怒意。醒神后,他目光里全是戒备道:“皇后是真心实意帮朕的吗?皇后不是想借着朕的手,去报前世的仇恨吗?若不是沥儿,皇后这般能耐,何苦委身在朕的后宫里?皇后对朕的每一个笑都是发自内心的吗?皇后知道朕的心意,也不是拿捏着朕的心意,让朕在年宴上暴露了自己。皇后利用江重的死,得利多少?重儿他给皇后的百岁锁,皇后又转手送了谁?送了沈复卿啊!想来皇后也知道百岁锁里面有什么了,皇后送给他,是为何?是想助他,助扶苏吞了大梁。如此又和摄政王有何区别?到底朕不如将让位,这江山至少还是大梁的江山。”
晏绥九一愣,她将百岁锁与沈复卿的墨门镖局做了交换。一则是为了避免晏康越怀疑苏楚与沈复卿有瓜葛。二则……
二则是为了江起。
墨门镖局走南闯北这么多年,前些年也在陇西一带接了不少活。现如今墨门镖局在她手里,她想的,只要费些时间,在陇西接活时,将李振的军混入墨门镖局转移到京城。之前无事发生,往后也不会轻易叫人发现。
那人却将晏绥九的沉默认为默认。
江起失望极了,心里热络的那片地方像是裹了寒冰,他失笑道:“皇后今日前来是为何?是劝说朕去摄政王面前承认鹊渚埋伏的兵是朕派去的吗?皇后关心政事,这一早连早膳还没用吧?皇后这般热心,不如和前世一般,手从后宫伸到前朝。算了,皇后干脆去朝堂挂个珠帘,垂帘听政也未必不可。”
作者有话要说: 这几天感冒发烧,睡糊涂了。
惊醒发现断更了……
会补上的。
谢谢各位支持的宝贝,爱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