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皇帝关在什么地方?”洪涛趴在门缝上向里看了看,院子里除了陆战队员之外,看不到任何大宋官员的影子,看来是都被关到屋子里去了。
“对面的小房子,我们把他单独关押,还有三名陆战队员贴身看守,手脚都绑上了,看不见、听不见、不能说话。”这名尉官把院门多推开一点,指了指大殿旁边的一溜小房子,那里应该是宫中祗应人员待的地方。
“把他带到这里来,你派人在四周站岗,不许任何人靠近。”洪涛左右看了看,也没有太合适的房间了,干脆就用垂拱殿的门房当审讯室吧。反正理宗皇帝也受了不少苦,应该不会在乎身处何处了。
“你居然下令把官家绑了起来,他好歹是皇帝,不该如此失礼吧!”当所有人离开了门房之后,文南又开始质问洪涛。这次是真不太高兴了,在他看来,士可杀不可辱,皇帝是士人头子,自然也不该辱。
“真不是我下的命令,我只是下令要保证他的安全,既不能被人杀死,也不能自杀。士兵们从来没见过别的国家皇帝,当然不知道什么礼仪了。别要求太高,咱们是来打仗的,不是过节串门。”洪涛也觉得把理宗皇帝绑起来是有点不太礼貌,但也不能说是士兵们的错,他们严格执行了自己的命令,应该表扬。
“唉……如此一来,其他官员的待遇也可想而知了,这般羞辱他们,以后很难相处啊,他们更不会配合我们的。”文南也不是想责备洪涛,他是为了以后的工作担忧。这些大宋官员日后还得使用一段时间,能不撕破脸最好。大宋这些士人,你可以打败他们的朝廷,但不能羞辱他们个人。
“我估计也不会有太大影响,如果他们真的能做到宁死不屈,那咱们就收拾东西赶紧走人,我就领导不了道德水准太高的人。你别跟着我一起受折磨了,即使你早就不是大宋朝的官员,也犯不着亲自去逼迫自己曾经的皇帝陛下交出权利,那样是对人性的摧残。”洪涛也拿不准自己的设想到底成不成,按照历史书上的记载,宋人还是挺有骨气的,肯跟着皇帝一直跑到崖山去死战不投降。不管最终是打赢打输了,纵观历史上的朝代,没几个能做到这一步的,大多数都是树倒猢狲散,能不反戈一击就算很仗义了。
“……你可真会体贴人,官家碍于身份,不会过于辱骂于我,可那些大臣们就没有顾虑了,骂我骂得越狠,才能体现出来他们的忠诚。郑相已经走了四五年,唯一一个还能对话的人也没了,现在的左丞相是董槐,此人刚正且固执。右相丁大全专权自恣,是个纯小人。枢密使吴潜,这位不用我介绍了吧,就算你我和他有过交往,但在此等情形下见面,第一个喷我一脸口水的就得是他!”文南误会了洪涛的好意,以为洪涛又在甩包袱。这也不能怪文南多心,洪涛平时的行事风格就是如此,突然改变谁也得怀疑。
董槐是谁,洪涛没听说过,这些年他对大宋根本就没什么关注,还是这次来之前听慈禧大概讲了讲。郑清之四年之前就病死了,接替他的就是这位董槐,他们俩以前也是主战派的同伴。吴潜当了枢密使,这件事儿洪涛还是头一次听说,不过这对自己并没什么好处。这个老头也是一根筋,比当年刚刚被抓回来的文南还死板。
“丁大全?等等……丁大全……你知道不知道朝臣里还有个叫贾似道的人?”但是丁大全这个名字洪涛耳熟,任何一本讲述南宋灭国史的书里,都会提到两个人的名字,其中一个是南宋奸相贾似道,另一个就是丁大全。元朝军队之所以能突破长江天堑,还把襄阳攻了下来,全是拜这位大宋丞相所赐。可以这么说,没有丁大全,南宋至少还能多挺十年。
“贾似道……贾贵妃的弟弟,我在外交部的时候他任沿江制置使,也算是支持北伐的一派,现在应该是沿海制置使、权临安知府、同知枢密院事、临海郡开国公,是官家很信任的人,洪兄还认识他?”文南虽然去卡兰巴港教书,但心里却对朝堂政治一直没放下,不仅关心着金河帝国的政治格局,大宋那边也没松懈。到了美洲之后,又有慈禧带来的相关大宋情报,他只需要补补课,就能把大宋绝大多数朝臣的名字和职务记住,至少顶尖的这些位不会遗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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