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是闭嘴吧,让你我的士兵听到多丢人啊。”洪涛斜着眼看了看泊蛟,这个孩子已经不是当年的孩子了,他不光和自己学了一身海上技能,还学会了自己的人生观,还很有长江后浪推前浪的苗头,和他比不要脸,自己不一定能赢。
两个人带着卫队上了马,穿过营地向东走去,此时雨已经很小了,但还没停,迎面扑来的不是雨滴,而是一种类似水汽的玩意,落到脸上、手上,冰凉冰凉的。这里的冬天确实不好受,洪涛已经很多年没尝过这种滋味了,他这辈子大部分时间都在热带地区转悠,好像还是第一次脚踏实地的来到冬天的北方,准确的说这里还不是北方。
泊蛟所说的河匪总共不到一百人,现在还能睁眼的还有六七十人,剩下的都躺在泥水里。十多名帝国陆军的士兵正拿着铁锹在河岸附近挖坑,打算把这些被击毙的盗匪掩埋掩埋,这也是帝国陆军在战时打扫战场的标准流程,还是当初洪涛在建立帝国陆军时规定的。这个坑不是要埋人的,而是要烧人。浇上油料把尸体分成敌我两部分全部焚烧,防止传染病蔓延。敌人的骨灰自然就给大地当了肥料,自己人的骨灰装回去。
“这些就是他们的武器?”此时这六七十个俘虏都双手抱着脑袋跪在泥地里,周围是半圈帝国陆军的士兵端着枪看押。离他们不远的地方,扔着一堆木叉子、木棍子、铁钩子之类的杂物。洪涛策马靠近看了看,最厉害的武器就是几把镰刀和一把骑弓,还是破损的,用竹片捆着加固。
“应该是吧……你们这里谁负责?”泊蛟也觉得这些盗匪的武装惨了点,具体情况他也不了解,只能去问负责守护运输船的军官。
按照一位帝国陆军中尉的说法,这些人在半夜试图从水面上靠近运输船,结果被船上的瞭望哨发现了。他们恐怕没想到这支军队大半夜、冒着雨还在桅杆上设立了警戒哨。警报响起的同时,船上的汽灯也亮了起来,把运河照的通明,河面上那些小船也都显露了出来。
如果换做大宋的普通军队,还真拿这些人没招儿。他们的小船在水面上划得飞快,想在雨夜用弓箭对付他们没什么作用。要是碰到大宋新军,这些人也不会有太大损失,大宋新军的燧发枪还是滑膛的,射击距离不足。
可惜他们找错了抢劫对象,碰上了全部装备了线膛枪、米涅弹的帝国陆军。二百多条步枪在不到百米的距离上射击威力很大,打到谁身上都是一个大血窟窿。面对这种情况,就算是大宋禁军也没辙,在经历了两轮射击之后,还没被打死的人不得不投降了。这也是最明智的选择,否则这百十口子人最终剩不下几个。他们要是再跑,身后飞过来的就不是子弹了,而是架在运输船上的陆战炮霰弹。
“你是哪儿人?”洪涛下了马,走到跪着的人群边上,找了一个看起来和自己岁数差不多的老河匪面前蹲下。
“……”连同这个老汉带附近的人都抬起头看着洪涛,没人吱声。
“看清楚我的旗号,这是大宋新军,朝廷派来的!”洪涛觉得对方是不知道自己的来历,知道了就应该开口。
“……军爷,我等不是匪盗,是实在活不下去了,才来此找些吃食,还请军爷饶命啊。”果然,这些人抬头看了看洪涛身后卫队举着的旗帜,立马说话了,还是哭嚎着说的,呼啦啦趴地上一大片。
“咣!”洪涛伸手要过身边一名帝国陆军士兵的步枪,冲着天上开了一枪。这么多人一起哭嚎,还怎么聊天?
“是不是匪盗,你说了不算,得我来判断。先告诉我你们的村子在何处,等雨停了,带我去看看。如果确实有村庄,有耕种、有渔猎,我饶你们不死。如果你们骗我,只是一个匪盗窝的话,我可警告你们,到时候我就把你们活着扔进去,和他们一样,烧死!”这些人到底是不是盗匪,洪涛也分辨不清楚。如果这是在别的国家,那就宁可信其有,是不是匪盗,只要你敢碰我东西,全崩了完事儿。可是这次不行了,这是自己的国家,处理起来就不能太简单,多少还得问一问、调查调查。
“先给他们准备点热乎吃的,就算死也得做个饱死鬼,不能饿着走。”刚一转身,洪涛又想起一件事儿。这些人看上去个个都和饿死鬼一样,就算是匪盗,那也是生活所迫,不像作恶多端的惯匪,还有挽救的可能。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