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道:“你分明有心事,你瞧你眉心是打了结的。”
晴若下意识地摸了摸眉心,依旧说:“都出门来了,若是不去骑马,岂不可惜?不必顾忌我,痛快骑马去吧。”
她这么一说,天涯便蹙眉道:“还是回去休息吧。被这么一耽搁,父亲、母亲指不准什么时候便回来了。”说罢,他便捉了晴若的手,固执地带她走回家门。
待送晴若回了屋里,郁天涯重折返回院前的那片翠竹林里。
夜风飒飒,明月照彻幽篁。郁天涯行至翠竹林前,目光笔直盯视着幢幢的林间阴影:“是谁在那里?出来吧。与其偷听,不如出来与我光明正大地说上几句。”
娑娑脚步声响起,韦鹭洲轻晃着折扇,踏着悠悠步履走了出来。月色下,他面容华贵,似经万千打磨砥砺的美玉,泛开滟滟之波。
“怎么又是你?”郁天涯看到韦鹭洲,神色便阴冷下来,“你和姐姐说了什么?竟让姐姐这样不开心。”
“也没说什么,不过是小小帮了你一把。”韦鹭洲笑道,嗓音沉沉,“我只是告诉你晴若小姐,你与她未必是真姐弟。如此一来,你是不是当感谢我?”
郁天涯微微攥紧拳头,喉结一滚,抬起的眸光冷锐如刀锋:“我的事,无需你插手。”
瞧见他这副模样,韦鹭洲轻啧一声,道:“你在晴若面前,便好似一只摇尾乞怜的狗;可到了我面前,却是一副磨牙切齿的恶狼样子。如果晴若知道你有两幅面孔,她会对你生出惧意吧?”
郁天涯闻言,表情愈发凶冽。
韦鹭洲见他神态,笑说:“虽是只狼,但却稚嫩了些。得有人好好教导一番,才能成大器。”
“不用你多管闲事。”天涯很不客气地讥讽笑说,“你若再靠近姐姐,别怪我不客气。”
“哦?”韦鹭洲瞧着他,忽露出一抹玩味面色。
这郁天涯,似乎是枚能溅起飞波无数的石子。若是好生教导,便能令池波摇曳不停了。
……也好。如此,世事便会有趣些。
自己与宁重华,已是争了五六年了,谁也没能讨得好处。从前棋逢对手的角逐,如今日渐死水无波。多扔块石子儿进来,兴许是个不错的主意。
安静了片刻,韦鹭洲微敛眸,缓缓道,“天涯,若你想知道你的身世,便在回京之后,亲自到肃间王府来。”
“什么?”天涯怔了一下,旋即低吼道,“我不会中你的计。你对姐姐图谋不轨,一定是在耍什么鬼把戏,我不会让你得逞!”
“你自己斟酌便是。”韦鹭洲不恼,收了折扇,自如地朝外踏去。
“我不会去的!”郁天涯对他的背影喊道。
韦鹭洲没有回头,很快便消失在了小径的尽头。
郁天涯站在原地,拳头攥紧又松开,眉心渐渐攀上一层寒意。
——这肃间王说的什么胡话?他郁天涯的身世,连郁家都调查不出来,肃间王又能知道些什么?恐怕是打着幌子将他骗上门去,伺机欺负姐姐。
现下最重要的事儿,是赶紧安抚姐姐。若是姐姐在此刻便得知他们两人并非姐弟,那事情的结局就可以想象了——
“天涯!你不是我弟弟!你现在是外男了!我们郁家女儿,不可以见外男!你出去吧!”郁晴若在他面前关上了一百零八扇大门,冷酷无情地说,“你这辈子都别想见到我了!”
想象结束,郁天涯倒吸一口冷气,连忙冲回了晴若的屋前,小心翼翼地敲了敲门。晴若来应门,半敞门扇,探出脑袋,说道:“天涯?”
“姐姐,”天涯有些紧张,小声说,“你别信了肃间王那挑拨离间的鬼话。我…我是你弟!我是你弟啊!”
晴若略诧一下,旋即,便摸了摸他的头顶,笑盈盈道:“我知道呀。我们是亲姐弟。我当然不会信他。”
她的面容,如粉雪新降,盈盈动人。眸间的暖意,似可驱散万千寒霜暮雪。
郁天涯舒了一口气。
在舒一口气的同时,他心底却是欲哭无泪:啊……姐姐,我不是你弟,我不是你弟啊……
作者有话要说: 王爷:没想到吧,其实我是女装大佬哒!
太子:明明是我先来的,为何我却没能有姓名……
王爷:妈宝男没市场的,醒醒啦。
太子:我不是!!我不是!!!
王爷的作用是帮助天涯踏上狂化之路。
狂化前——
天涯:汪汪汪!
狂化后——
天涯:嗷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