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晋崤问完就吩咐下人去添遮阳的东西,阮沁阳连忙制止地道“不必那么麻烦,我不热。”
见阮晋崤眼神怀疑,阮沁阳笑道“哥哥还不知道我有多娇气,若是不舒服我怎么可能忍着。”
说完往嘴里填了颗荔枝,觉得手指粘了甜,顺便舔了下。
若是阮沁阳此时是看着阮晋崤,轻而易举就能看到他滑动的喉结,还有暗色翻动的深眸。
可惜,阮沁阳擦了手才看向阮晋崤,只来得及瞧见他翘起的嘴角。
“哥哥要吃颗荔枝再画吗”
这荔枝自不会是她为他剥,也不会用她的手送进他嘴里。
阮晋崤摇头“我画时你觉得累了,随时都可以停下,本就是消遣不是折磨人的玩意。”
看他简直把她当做亲女儿操心,阮沁阳连连点头,笑道“哥哥你放心画,为了你我都会委屈自己。”
为他不委屈自己。
阮晋崤喜欢这个说法,嘴角翘得更深,眼底都染上了如光斑般明亮的笑意。
之前阮晋崤的抱怨,阮沁阳是听进去了的,今天下定决定叫他怎么高兴怎么来,就做好了身体定到僵硬,回府再按推拿的打算。
人太多怕阮晋崤看着碍眼,阮沁阳干脆叫下人们都退远了,只留下了她与阮晋崤,和几个冰盆。
姹紫嫣红的花海,阮沁阳的容貌却盛放的画还妍丽几分。
见是不是有彩蝶从阮沁阳身边略过,海棠不由悄声道“丹昙的秘方也太厉害了。”
就是真花蝴蝶也不一定朵朵停留,何况阮沁阳再美也不是真正意义上的花,彩蝶时不时靠近她自然是有缘由的。
上次无意惊艳了临鹤,桑娥一直念叨,觉得那场景太美,念着念着丹昙就道自己有一张香方可以引蝶。
这香本来是前几朝的舞姬为了调出蝶舞,找药师研究许久配的,虽然效果没想象的神奇,无法招来一群蝴蝶起舞,但零星一两只也算是惊艳神奇了。
而且这香有个特别好的优点,那就是香味不浓,让人觉得此女是体香引蝶,而不是泡了无数遍的花瓣澡,刻意营造来的花香。
再者这般也不会引蜂。
这方子自然被进给了阮沁阳,想着今天会来野外,海棠特意给姑娘配上。
“秘方一般吧,只是这里蝶儿多,再加上县主本来就是云想衣裳花想容, 春风拂槛露华浓,叫蝶儿见了就想起了花,自然招蝶。”
桑娥听不得夸丹昙,撇了撇嘴道。
不过看着蝴蝶,桑娥却觉得可惜,那么美的画面没潇洒贵公子瞧见,在阮晋崤的眼中,估计那些蝶儿都是蚊虫,他一边作画还要担心那些蝶会不会影响妹妹。
桑娥想得复杂,却不知阮晋崤这时候什么多余的事情都没想。
他的眼中只有阮沁阳。
他的眼睛可以光明正大的扫过她的每一寸,他视线可以放肆的在她身上停留。
如果此时有人想杀他,大约是最好的机会。
一刀毙命,他眼珠子还是倒映着他的沁阳。
阮沁阳遵循之前下得决心,身体僵了也不动,只是目光移动时不时睇一眼乱飞的蝴蝶,就当做互动精神。
美人斜睨,满是风情韵味,赵曜有种错觉就像是美人的余光已经瞧见了他,正朝着他传递情意。
“临鹤别的一般般,但瞧美人的本事叫本殿大悦。”
赵曜笑容满面,见着阮沁阳,也不往他特意来这一趟。
百万多盛放的花,她坐在花中就是一首绮丽不过的诗,取自景胜于景,叫人想要细细品味,深深探索。
扫了眼阮晋崤的侧颜,他与阮晋崤见过几面,只觉得他阴戾冷峻,以为他是在寒潭里面生出来的,生来就带着阴冷叫人觉得刺骨。
没想到他还有那么一面,沉浸的模样没一点将军样,倒正像是个陷溺于美中的画师。
“不愧是荧惑拱卫皓月,美得如此霸道。”叫人看不进去其他人,赵曜现在就已经忘了之前引起他注意的诗薇模样。
先发现赵曜的是桑娥她们。
太佛寺寺内都是接待贵客,因为怕有不必要的麻烦,自布置的有武僧巡逻,不许客人带过多的侍卫与武器。
所以他们这一行并未带太多人,周围连侍卫也没布置,桑娥瞧见赵曜他们捂了捂嘴。
赵曜身边跟着明显就是宦官,而且不顾规矩,身边还有两个带刀侍卫
瞧了瞧画画阮晋崤,又瞧了瞧赵曜,桑娥顺便捂住了海棠的嘴,朝她摇了摇头。
桑娥本意是想把叫贵人多瞧几眼她们县主,说不定能结一段姻缘,只是没想到海棠这傻妞不懂,只晓得护主,挣扎着发声。
也幸好阮晋崤搁了笔。
“画久了,沁阳可有累着”
妹妹的模样他早就画过了无数遍,不过是想多看看她,才迟迟没停,不过久了又怕她累,挣扎着停了。
见结束了,阮沁阳松了口气,最近练了舞,身体灵活不少,疼倒是不疼阮沁阳没察觉自己脚麻的没知觉了,刚站脚就是一踉跄。
幸好阮晋崤走到了她前面,她这一倒也是倒在了他的怀里。
“脚没力了”阮晋崤的手在阮沁阳的肩头一触既松,让她彻底倒进了他的怀里。
不留缝隙,亲密贴紧。
“太佛寺驻得有大夫,可要叫过来为阮姑娘看看。”赵曜抬声,见阮沁阳越过阮晋崤肩头看过来,桃花眼弯了弯,风流恣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