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常宇涵无心念书,一心等着外面去烧香烛的人回来。
柳含文已经将明日要学的都看了个大概了,见他还想着外面的事,不由得皱起眉头训道,“宇涵,你不可这般被影响。”
常宇涵连忙收回心,认真念书。
等他放下书打哈欠的时候,严老的声音也在院子里响起了。
“你们把这里当成什么你们家的祠堂吗”
“书院不可私自祭东西,你们都忘记了吗”
“全都给我过来,把名字写上,明天去找自己的夫子受罚。”
常宇涵缩进被窝,双眼亮晶晶道,“含文,你又救了我一次。”
这个“又”字让柳含文脱衣的动作一顿,他浅浅一笑,“我们是朋友。”
常宇涵闻言兴奋地在床上翻了好几次才睡去。
书院里柳含文和常宇涵的友情越发深厚,而外面的谢柯来到了包打听。
“书院”
谢柯确实惊讶了,他没想到柳含文还在念书。
林愿点头,“谢公子可以把想要知道的事记下来,我会交给文哥儿的。”
谢柯微微垂眸。最后笑道,“那就不必了,我等他在铺子的时候过来吧。”
说完,便离开了。
等柳含文休假回来时,谢柯果然来了。
他依旧摇着一把折扇,脸上的笑容也没变,只不过这一次他身边没有跟着那位小厮了,黑鹊告诉柳含文,那个小厮已经成了谢柯的夫郎了。
“包打听确实让我意外极了,”谢柯笑看着柳含文,“我还真好奇你们掌柜的到底是谁。”
柳含文也笑了,“掌柜的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谢公子今日来是想查什么”
谢柯合上折扇,脸上的笑意收了两分,“我要找一个人,他是我的双生弟弟。”
自古以来,龙凤胎是最受父母以及长辈喜欢的,其次是小汉子,再次是姑娘,最后才是哥儿,而还有一对很少被人提起,那就是双胞胎。
双生同颜且同性,在大家族里双生已经成为了禁忌,即使夫人或者夫郎生下双胎,家族对外也只会说一个孩子,他们在孩子刚出生时并不会把其中一个送出去,而是将两人一明一暗地养着。
直到他们七岁时,才来选择。
这七年里长辈们会教他们同样的东西,最终看他们谁更聪明便留下谁,至于被抛弃的那个孩子会被送到很远的地方,然后将其交给想要孩子的夫妇收养,这辈子都不能回本家。
弃子弃子,弃的就是他们的全部。
谢柯和他的双生弟弟谢衡也是在他们七岁的时候分离的,谢衡天资聪慧,虽说是弟弟,可却比谢柯多几分早熟,他知道这一天早晚都会来,而小谢柯的身体那时候不怎么好。
为了能让哥哥有地方休养,谢衡显出愚笨,最后被带离谢家。
谢柯有了自己的势力后,第一件事就是四处寻找谢衡,可这么多年来一直没有收获,他也找到当年送走谢衡的家丁追问过,可他们也记不得了,因为把人送过去并不是到人家里,而是在一个奴隶交易的地方进行的。
这一是为了避人耳目,二是奴隶场人多,孩子人小脑子也不如大人好使,收养了孩子的夫妇都会在奴隶场附近住上一两个月,等孩子对奴隶场熟悉后才离开。
这是为了让孩子有个深刻的记忆,等他长大后记忆会错乱,以为自己就是被养父母从奴隶场买回来的孩子,从减少对本家的记忆。
谢柯回忆着谢衡的长相,柳含文听着听着就停下来笔,然后看着说话的谢柯,“既然是双生,看你不就行了”
闻言,谢柯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然后冷笑道,“他们不会给我们这种机会的。”
送走谢衡的下人说,谢衡的脸已经毁了。
柳含文一顿。
谢柯走后,他将那张白纸拿出隔间,林愿凑过来一瞧,“没谈好”
柳含文摇头,“是线索太少,根本无从查起。”
和白哥儿一样,都是多年前的事。
“接了吗”穆寒才看向他。
柳含文放下那张纸,垂眸,“没有。”
白哥儿都未能找到,他没办法接这个。
“不过我也会试一试,毕竟谢衡和白哥儿不一样,他虽然被毁了容貌,可非常聪明,说不定还记得自己的本家是哪里。”
穆寒才坐在他的对面,“你想过没有,谢柯找不到谢衡,不是他的能力不够,很可能是谢衡不愿意被谢柯找到。”
柳含文抬起眼,对上穆寒才的眼睛,“你认识谢衡。”
这话不是疑问,而是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