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林幽篁的话,他轻声说“听上去是个有侠义心的人。”
林幽篁躺着,纵使顾矜霄看不到他的脸,只听声音也听出一股邪气愉悦“啊,这顾兄就错了。恶人还需恶人磨,能这么快解决这两方黑道毒瘤,当然是因为魔高一丈,这车夫不是车夫前,乃是来头比他们还大的绿林道上一把手。只不过,听说被一个出家人给感化了,这才金盆洗手。谁知道会在一个小小的无名山寺门口当车夫”
妙观山一人挑了两寨,从前绿林的人自然会找来,可他一概不认,只自称是妙观山。
非是没有仇敌,不过源源不断来寻仇挑战的人,都败北了。下山后,更是都众口一词,说那车夫就是妙观山,根本不是什么绿林客。
顾矜霄忽然笑了笑“他和落花谷做了什么交易,血祭了谁”
林幽篁摇头“不知道。落花谷的账册上,只写了妙观山的名字,武器一栏是空的。所以,我才要亲自来。”
黑色的轿辇,四面垂拢的黑纱遮掩,远远望去,如同一个封闭的巨型棺材,凭空从百丈悬崖河流之上飞来,端端正正落在那小小驿站不远的山岩上。
依山盘绕的山径上,尽头只这一座无名小庙。
说是驿站,也不过是个可以拴马遮雨的破旧木棚。
这几日香火不旺,那车夫的车停在路边,他只身斜倚着车辕,目光望向的却是佛寺内。
神情木然,像是看透一切,聆听着那寺院若有若无的经声木鱼,神游天外。
顾矜霄和林幽篁相继走出轿辇,妙观山也没有看上一眼。
林幽篁走上前,非常优雅有涵养地拱手做了一礼,不过有几分真意就难说了“晚辈林幽篁。”
他微笑轻慢地说,仿佛不是见礼自我介绍,而是这个名字一出,对方就该知道一切了。
“死人谷。”妙观山淡淡地念了一句,并无任何意外,“我也在想,差不多该来了。”
妙观山的五官生得硬朗大气,沉默得如同风雨侵蚀过的北方山岩。林幽篁站在他面前,就像一个刚走出绮罗软帐的轻纵贵公子。
林幽篁毫不在意,眉目微扬,总是几分愉悦地样子“前辈既已知晓吾等来意,那我们就速战速决了。您是自己交出那血祭兵器,还是你我做过一场先”
妙观山毫无愠色,也没有多少认真,平平地说“你不是我的对手。”
林幽篁越发笑得愉快“这个啊,总要打过才知道。我跟前辈不一样,前辈不杀人,我就相反,只杀不赢。更何况,”他眼尾微转,示意顾矜霄,“我还有一个同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