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棺材似的轿辇,就悄然出现,在这片深深浅浅层层叠叠的红,和山林绵密的绿草间。
黑色的纱幔自然的分开,轿辇里走出来两个人。
青白色衣服的男人,通身的清俊尊贵,似钟鸣鼎食之家才养得出来这贵气沉静。
红衣的男人,微抬着下巴,既风度翩翩得优雅,又轻狂肆意得桀骜。
纵使容颜艳丽,桃花眼似有若无舀一湾笑意,也难以忽略那惑人色相之下,骨子里透出的锋芒冷漠。
“这么大片的木棉花,也就只有这里能赏到了。”林幽篁望着那生着青苔的石阶山道,“顾兄可有兴致,与我一道在这山林走走。山上的风景更佳。”
“好。”
两个人并肩拾阶而上,身后那黑色的轿辇,自发的浮空,远远地飘在这大片的木棉林上空。
山间的风很大,纵是这绵延不绝的林木,也难以阻挡风势。
枝上茂密的木棉花,便雨也似得,大朵大朵的飘落了。深深浅浅的红,绿荫遮蔽下的昏暗山林里,仿佛浓墨重彩的画卷。
山风也吹起他们的衣摆和长发。
林幽篁微微眯着眼睛,心情很好的笑了。
“你看,真的很美。”
就像上次在落花谷谷口,巨大山桃花树上一样,他总是偏爱这种狂风骤雨中,盛极高大的花树,一边极力挣扎,一边凋零逝去的景象。
这次不止是一棵,而是铺天盖地,整个世界皆是如此。
“的确很美。”顾矜霄的眸光也专注地看着,“一半凌厉毁灭,一半向死而生。”
林幽篁闭眼,微微仰着头,眉宇愉悦至极,如入仙境。唇角的笑意,仿佛对着情人一般,近乎沉醉的甜蜜“这种感觉,就像身处千军万马厮杀的战场。不断的杀,不断的死,此时应该配上一曲七杀之舞。不知道,白骨夫人可愿一舞”
“白骨夫人是谁”美景虽美,顾矜霄的神情却还是沉静无波。
“就是我跟顾兄提起的,那对美人儿之一。如此美景,却无人踏足。自然是因为,此处已经有了两位极为不好客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