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中富贵人家过年一般从初三开始在家设宴, 邀请亲朋好友到家里听听戏,摸个牌。
这种请宴, 都是你来我往的,大家都会事先打听好,错开日子,宴请能从正月热闹到元宵过后。
徐老夫人手里已经积了不少请贴,而初三那天有任家的, 还有忠勤伯府的。
在用过午饭后, 老人便听着林妈妈在说:“忠勤伯府的只给您送了贴子, 府里两位夫人都没有的, 但任家的是都送了。您这边是有什么章程?”
徐老夫人端着茶说:“哪里还用什么章程,任家老大媳妇会去的, 老二媳妇也不好不去。左右忠勤伯府没再请别人, 我自己去就罢。”
林妈妈一听倒也觉得是。
初宁这个时候被打发去了茶房, 徐砚闻言就说:“明儿儿子也会去忠勤伯府的, 再有初宁也会去,是那边单下的贴子。”
“是去见忠勤伯家的姑娘?”老人抬头, 眼晴斜斜扫了过去, “你之前怎么也没说。”
“并不知道忠勤伯夫人那里也设宴了,儿子以为是小宴,吴怀慎说的是单独聚聚, 还有他家的妹妹。”
徐砚从容淡定, 徐徐说来。徐老夫人就哂笑, 语气不明:“哦, 原来是单独聚聚,还带着妹妹单独见外男。”
徐砚当没听见这里头的讥笑,嗯了一声。
这可把徐老夫人气乐了。
幼子为了跟小姑娘独处,居然都求到好友头上,拿人堂堂世子爷做幌子。
简直是!
老人都不知道要怎么说道儿子才好,瞪他一眼,他还厚脸皮微微一笑,能气死人!
初宁这时捧着梨花木的托盘回来,上面放着新沏的甜茶,先给老人端了,再给徐砚端一杯。
老人便看到向来不爱喝这些幼子居然端着就往嘴边送,还朝小姑娘笑得温柔。
她咝地倒口抽气,怎么就那么碍眼呢。直接站起身说:“初宁你来,给我念一卷佛经。”
就那么把人带走了。
徐砚望着热气氤氲的甜茶,不由得莞尔。
他母亲,这是在全小姑娘找讨好的机会吗?
初宁就在老人跟前专心致志地念了半下午的佛经,徐砚依旧纹丝不动坐在外间,听着她轻柔的声音,唇边的笑就一直没落下过。
任氏是与余氏一行前后脚来到的碧桐院。外出归家,得给老人知会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