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的最后一年,他和赵梨洁甚至连话都没说过两句,后来出国,她起初时常来找他,彼时他深陷痛苦之中,好长一段时间乖戾难以相处,对谁都冷脸相待,久而久之她就没有再找过他。
直至萧静然要他陪她和赵梨洁吃饭,那顿饭刚开席,他连三句话都没说全,听闻舍友出事,立刻就赶了过去。
那之后彻底断了联系。
“那你今天来”赵梨洁有点接受不了。
“今天来,是因为我觉得有些事情需要做个了断。对我自己,以及以后的新生活而言,很有必要。并且我也不希望我女朋友以后因为残留的历史问题感到不开心。”提及后一句,陈就的表情有所缓和,那一闪而过的温柔像是幻觉一样,看得赵梨洁发愣。
“女朋友你交女朋友了”
萧静然大概没跟她说,也是,冬稚的名字,她必是不想提。陈就大方应下“对。”
“你很喜欢她”
“非常。”
“她是什么样的人我她”赵梨洁不服气,这么多年,他身边从没有出现任何一个女人,为什么突然之间他就愿意交女朋友了
不待她多说,陈就道“冬稚回国了。”
赵梨洁一愣,滞顿以后,不可置信“冬她,你们不可能她”
冬稚,dandong。
赫赫有名的当代华人女小提琴家,从世界一流学府曼哈顿音乐学院毕业,师从当代小提琴名家,校友中有名的艺术家比比皆是,各种指挥家、钢琴家、歌唱家数不胜数。
毕竟曼哈顿本身就是艺术家摇篮之一。
以前读书的时候,因为陈就的关系,赵梨洁曾频频向冬稚示好。可她一点都不接受自己的好意,清高得很。不仅如此,还时常和学校同学产生冲突。
如果她没有错的话,为什么和别人产生矛盾的总有她呢
如果她自身没有一点问题的话,为什么别人总是会传她的流言蜚语呢
她不但不懂得放低身段,柔和地去解决问题,还总是把事情弄到最糟糕的地步,实在愚蠢。
那时赵梨洁觉得,冬稚不过空有一张好脸,以她的性格,将来必定很难走远。
可如今,在艺术这个领域,璀璨耀眼的星河当中,她走到了高处,和那些名家比肩,不管或轻或重,或浓或淡,她都在小提琴历史上留下了属于她的一笔。
而自己,当初进入牛津,听从父母的决定选择语言专业。说实话那不是她喜欢的东西,到后来越发感觉吃力,实在受不了,她不得不中途回去学小提琴,偏偏艺术学院的老师说她不适合在这个专业长远发展,折腾来折腾去,又换了另外一个专业。
为这件事和父母大吵了一架,筋疲力尽,结果到毕业,学得糊糊涂涂。
所幸还有牛津这个招牌。
在新闻上看到有关dandong的消息时,赵梨洁无比希望是自己看错了,看花了眼。然而事实告诉她,一切都是真的。
骄傲如她,在现实面前低下了头,而她觉得走不长远的贫民女孩,最终却抱着小提琴一路走到最后。
她无法形容那种心情。
“你女朋友是她怎么会,不可能”赵梨洁莫名激动,“你骗我,不是她对不对”
该说的都说了,陈就不想再跟她浪费时间“我还有事,就先走了。帐我买。”
他起身,理了理正装衣摆,转身。
“你真的从来没有喜欢过我吗”
赵梨洁在背后发问。
陈就停下脚步,缓缓转头,对上她殷切的眼睛,认真而诚恳地实话实说“抱歉,没有。”
回到公司,进办公室前,助理起身告知“教授,冬小姐来了,在里面。”
陈就步子一顿,点头示意知晓,提步入内。
冬稚靠着他的桌沿,正看着那张请柬,见他进来,晃了晃手里的东西,一笑“你助理说你去见一位女士了,是她吗”
陈就近前揽她的腰,抽走那张请柬放到一边,“没什么好看的。”
“聊得开心吗”
他不想提这个,岔开话题“你不是来接我下班的走吧。”
冬稚笑着睨他一眼,暂且放过他。
晚餐后,陈就送冬稚回公寓。
刚进门没多久,她就往外赶人“行了,你回去吧,我要休息了。”
“不留我过夜”他长臂一揽,绕着她的腰身从背后贴上去。
冬稚扭头瞥他“你还好意思留”
他点头“我好意思。”
在他怀里转了半圈,面对面。冬稚追问“下午跟她聊什么了老实交代。”
陈就凝视她数秒,笑着俯首,唇瓣贴着她的耳垂“你不高兴”
“不高兴。”
她答得坦然,推他的胸膛让他站好。
“我不喜欢你对赵梨洁好,我不喜欢你和她走得近,除了她,其他女人也是,我统统不喜欢。”冬稚认真地说,“要是有乱七八糟的事情,你趁早把苗头给我掐了。”
陈就听她说完,不仅不生气,眼里柔柔映着光,比公寓灯还亮。
“没有,什么都没有。”他再度把人抱回来,往怀里摁,“今天见赵梨洁,只是把以前的一些事情说清楚,我以后不会再和她见面了。”
“别的呢”
“根本就没有别的。”他哭笑不得。
勉强满意,冬稚放过他,忍不住又推他一下,“好了你回家吧,我真的要睡了。”
“真的不留我过夜”
“我明天赶早上的飞机去演出。”冬稚啐他,笑着赶他出去,“我得好好休息养足精神。”
到门边,陈就听话要走,冬稚忽地又把人拽回来“等一下”
刚一回头,陈就的衣领就被扯住。
她拉着他低头,抬手环抱住他的脖子,凑过去亲他。
陈就拦腰一搂,抵住她压在门框上。
感应灯亮了又灭,安静的公寓门前,这个拥吻热切而绵长。出错了,请刷新重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