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自然也惊动了姬老太爷,楚弈母亲不见,对北地也可能造成威胁。他思索良久,按着自己的意思给楚弈也送了一封信去。
至于被大家找得翻天覆地的楚老夫人,此时正哭得一把鼻子一把泪,连着骂了吴莲娘几日的嗓子已经哑了,只能抽抽搭搭。
吴莲娘厌恶地看着她,一巴掌就又甩到她脸上,恶狠狠地说“老不死的,你再哭,我就饿上你三日,看你到时还能不能有力气哭”
吴莲娘上回事败,被楚弈赶出了楚家,直接交给了当地衙门,说她是奴身,随便他们处理。
那些人见她有几分姿色,居然把她卖到了青楼。
但她吴莲娘是什么人,不会为了失了名节就要死要活,反倒在青楼里用美色诱人,活得比以前更有滋味。
就是在这个时候,她又遇见了先前那个公子派来的人,让她知道原来自己还没有逃过楚弈的监视。她为楚弈对自己薄凉的恨意再度被点燃,一边接这个恩客的时候,两人都是在帐内打手势和口型示意,根本不敢多一句别的话。从而帮着他们把楚母给哄出来。
她怨恨楚弈更怨恨这个姑母,见到人后,把曾经对自己的磋磨都还给了楚母,每日不是打就是骂,心里痛快得很
楚母挨了一巴掌,连哭都不敢哭了,缩着脖子躲到这个地窖的角落。
吴莲娘这会气顺了一些,朝着她吐了口唾沫,就攀着梯子回到地面。
等把地窖的入口再遮掩好,她又有些不耐烦,心想那个公子什么时候来人接走她和楚母,她都等不及看楚弈在她跟前挫败的脸色
她就耐着性子再等了两日,两日后守着院子的人终于寻了过来,给她一些蒙汗药说“公子吩咐,一会你就把这个给那老妇人灌了,能让她睡上两天,我们现在要送你们到别的地方去。”
她心里高兴,迫不及待就把楚母给灌晕了,然后看着人把楚母抬出来,跟上马车出发。
马车一路也不知道往哪里去,她提心吊胆,就怕遇到搜查,但是一路出奇的平静,让她也就慢慢放下心来。
楚弈一走四日,赵乐君都没有收到消息,今日就是帝王的大寿,所有来参加帝王寿宴的一应藩王和世家、武将都聚集在皇城里。
赵乐君再一次确认楚弈没有送消息回来,看了看天色。
眼下不过中午,帝王应该刚刚在宫中受过各大臣和藩王们的参拜,大臣和藩王们会留在宫中用午膳。但此时帝王应该要回宫沐浴更衣,再歇息一些时辰,才会再出现,接下来就是盛大的晚宴。
“更衣吧。”
赵乐君收回目光,吩咐一声。
她也差不多时间进宫,先在东宫呆上一些时间,然后跟太子一同出席帝王的寿宴。
今日着装不能出一点儿差错,层层叠叠下来,再梳妆,已经是小半个时辰之后。
公主府前院,窦正旭已经领着卫队林立候命。
不能跟进宫里的去的魏冲在细细检查车驾,完后又跟窦正旭嘱咐几句“如今路上应该不会有太多车驾了,我们的人一定要探路,进宫后记得让我们的人,随时探着公主行踪。”
“这是自然,公主府里还请魏公子照看了。”
魏冲笑笑“空空荡荡的公主府,哪里还要照看。”
他说话向来是不着调,窦正旭也懒得理会他。
赵乐君自廊下走过,款款前来。
众人施礼,待她上了马车后,列队徐徐往外走。
今日洛城内戒严,路上果然不见有百姓闲逛,四处僻静,只有嘚嘚的马蹄声回荡与众人耳中。
赵乐君抬手撩了一下纱帘,往外看一眼空荡荡的街区,觉得有些索然无味。
银锦正给车内的香炉添加香料,突然银勺就从手中掉落,清脆的铛一声,引得赵乐君回头看过去。却正好见到自己使女软软倒下的一幕。
她脸色瞬间变了,当即就要往外走,张嘴喊窦正旭,然而只来得及细细说出一个窦字,眼前一黑也失去知觉。
载着她的马车却一直未停。
武帝今日见到藩王诸侯都跪倒在自己脚下,那种睥睨众人的快感让他阴郁几日的心情终于转好。
他给众人先赐下果脯的一宴,静待下午更盛大的场面。
不想他才刚刚沐浴完毕,就听到内侍来禀,说是太子求见。
这个时候,太子跑来见他他冷冷一笑,挥手道“不见”
太子来,只会给他添不痛快,一切都等他寿辰过后,他再好好收拾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儿子
“父皇是在忙碌,不得空见儿臣吗需不需要儿臣搭把手”
帝王猛地回头,就见到太子已经堂皇而之地大步前来,身穿玄端的少年,年轻儒雅,生生刺疼着他的双眼。
他怒喝“没有朕的命令,谁人放太子进来的。”
只是他在咆哮过后,却没有一个声音回答他。
武帝登时觉得不对,再看向太子,就见太子笑容灿烂也凝视着自己。只是那笑不达眼底,给人一股如同坠入深潭的阴冷森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