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不过是一个探路的棋子。这没有消息, 也就便是有了消息。与那妾有两分相似,却没惊起任何水花。
柿嬷嬷且就先存了看看的心思, 最主要的, 还是怎么说服公主放下那执拗性子, 早日与侯爷修好。
来日方长
一夜天明
香炉里的安宁香还燃着, 顶素净的屋子。锦被中的女子,似要醒来。苍白病弱,冷媚香气混着药香。纤细的身子陷在锦被中,因为低热温度比平时略高些。
待彩浣端了药进来时, 就发现安姨娘已经醒了,支撑着身子坐在床上正在伸手拢她的发。
彩浣一愣, 随即反应过来, 安姨娘终于知道她睡觉时,一头那样漂亮的头发会乱糟糟的了安姨娘的睡相, 瞧着也是个正经睡相的。不过安姨娘的头发也生的好,又滑又顺, 冰凉凉的又柔软。
左右,她帮安姨娘梳发髻的时候可省心了。
“安姨娘, 该吃药了。”彩浣道。
将耳边的碎发微微别至耳后, 安澜接过了药。
“安姨娘,老夫人说你身子弱,这几日就不要去请安了。连公主院子的都免了。”彩浣说道着。
安澜将药碗又递给彩浣,彩浣接过放在了托盘里。望着空了的药碗,彩浣问道:“可还要再让大夫来一趟”
安澜半依着, 倒是想起了之前的事。她刚刚又活了,在瞧见熟悉的场景时,心脏差点又停了。怕是没吓着老大夫,只认为自己医术出了问题。说道起来,还有些愧疚。摇了摇头,安澜轻轻咳了一下。
这一咳
那是把彩浣眼珠子都要惊出来了,只见安姨娘丝白亵衣的袖口,染着艳红的血。
不多,只有丝丝的血迹
但也把彩浣吓的魂都飞了,“安姨娘,你咳血了!”
安澜看着这袖子上的血,甚是淡淡的平静的。她还没到死的时候。但耐不住一旁的彩浣的声音过于惊吓惊恐,安澜只得出声安慰道:“不碍事的。”
都这样了还不碍事!彩浣是一点没被安慰到。只觉得安姨娘在逞强。还不待安澜再说什么,彩浣是急急忙忙跑了出去请大夫,连门都没关上。
这外面的寒风就吹了进来,一片刺目雪景。安澜原是半倚着的,只着了亵衣。如今被寒风一吹,顿时凉津津的,透着股子寒意。安澜本就白皙,如今倒真是冰肌雪骨了。
望着大开的房门,这屋子里的炭的暖意以及安宁的香全都吹散了。神思倒是在这几日里,最是清明的。安澜想着,是让房门开着,还是她下去关。或者等那两个婆子发现了,来关个门。
彩浣急忙找人寻了大夫,大寒天大早晨的,那是硬生生敲开了大夫的房门把老大夫从被窝里拉了出来,连衣服都不让人家穿好。
于是安澜瞧见的,就是一个衣反帽歪,连衣带子都系反了的鼻头都冻红了的老大夫。
安澜望向了彩浣,彩浣可不管,催促着老大夫,“快点快点,快点给我们姨娘把脉。”
被一个年轻丫头一顿撵,老大夫脸色很不好。这能有什么病,他三天两头往这里跑,真有什么大病还能一天冒出来病入膏肓不成。从鼻子里哼了气,老大夫脾气也倔。但是在看见床上的姑娘时,老大夫又咬了咬牙,搭脉看病。
这烧,比昨日是退了些。身子也是弱。若不是那些金贵的药,放在寻常人家还真能拖出个什么大病。老大夫望着姑娘,张了张嘴,有些欲言又止,姑娘这是郁结于心,究竟有什么不开心的。伤身伤神得很。
“大夫,怎么样了”一旁的彩浣急急问答。
一转脸,老大夫脸就臭了起来了,“低烧,按时服药过几日便好!”
彩浣一瞪眼,这怕不是个庸医!都吐血了还没事。这要是死了才叫有事好声好气忍了性子,彩浣道:“再把把,你看你都这么老了,老眼昏花耳朵不清的。”
这说的什么话!老大夫眼睛一瞪,背着药箱就要走。这姑娘心里有什么事,这才是根子。但是这姑娘也的确是一副不想说的样子。还丫鬟呢,看着倒是急,连姑娘心里有事都不知道。来的时候急急忙忙,押犯人似的。家里老婆子还以为他出什么事了呢。
彩浣看着老大夫麻溜的走了,拽都来不及,一双水灵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又回头看了看床上的安姨娘,安澜想说,你先关上门。
张了张嘴,彩浣近了安澜的身旁,声音那是难得柔和了几许,“安姨娘,你可还有什么不舒服的”
摇了摇头,想再说一声不碍事的。但是安澜看着彩浣一副你都吐血了的神情,也只垂了眸子道:“你先关上门。”
“哦哦”彩浣一瞧,门还开着呢。连忙要去关门,但是在手碰着门的时候,又回望了一眼,正瞧见安姨娘又躺了回去,还扯了扯被子。当即也是眉头一皱,一咬牙一跺脚,人从门缝里钻了出去,才阖上了门。
彩浣去找自己娘了。
周嬷嬷一听,安姨娘病的都吐血了。赶紧对着彩浣道:“你赶忙去并禀报给老夫人。这安姨娘要是有什么万一,不报给老夫人那就全是你的不是了。”
“那公主那呢”彩浣一反问。</p>
周嬷嬷抬手在彩浣脑门拍了一下,“你又没去过公主院子,急匆匆跑了去干什么。还不赶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