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阳光明媚, 万里无云。
周文茵吃完早饭就守在村口,望着那条蜿蜒曲折的进村之路。这条道把平整的良田耕地一份为二,一览无余,却迟迟没有出现她父母的身影。
林芳夏和林芳夏扛着锄头从地里回来, 两人头上都戴着草帽。
到了跟前, 扎下草帽, 蹲在她旁边,用草帽扇风。
“还没来吗”林芳夏眺望远方, 见道上三三两两的行人正往这边走来,根本辨认不出谁是谁。
周文茵摇头, “没来。”她抿了抿嘴,有些失落, 沉思了好一会儿, 握住芳夏的手问道, “芳夏, 你说我爸妈会不会还生我的气啊”
林芳夏还没说话。
林芳秋撇嘴,“要是我,气也气死了。谁还巴巴跑下乡来找你啊。”
林芳夏朝妹妹使眼色, 甚至还偷偷从背后掐了下她的手,瞅着周文茵脸色更白了,她忙道, “不会的。上回走的时候, 周叔还跟你打招呼呢。应该没生气。”
周文茵一想也是, 她爹还叮嘱她一定要多听林叔的话,语气也很和缓,应该不生气了。
可是他们咋还不来呢
三个又等了一会儿,林建党从远处跑来。
这么热的天,他到了跟前,已经是汗流浃背了。
他撑着膝盖,看着三人,“你们咋还不回去啊。饭已经做好了。”
林芳夏和林芳秋都看向周文茵。
周文茵最后看了一眼大路,还是没见她父母踪影,她只好道,“那咱们回去吃饭吧。”
林芳夏和林芳秋松了一口气,纷纷起来。
周文茵却因为蹲得太久,腿脚发麻,站起来的时候,脚底好似有万千针尖钻入骨髓,又疼又麻又软,显些站不住。
林芳夏和林芳秋低头拿锄头没顾得上看她,站在一旁的林建党眼见人摔倒,忙伸手将人扶住。
刚触到她的胳膊,一阵馨香吸入鼻尖,他脸色涨得通红,心跳如鼓。
周文茵也没比他好多少,他遒劲有力的臂膀紧紧箍住她的身体,她现在相当于整个人挂在男人身上,他身上浓烈的男子气息扑面而来,她顿时脸红如胭脂。
林建党担心旁人看到会说事非,等她站稳后,他立刻松了手。
林芳夏一抬头,就看到大哥那将将撤离的双手,以及那涨成猪肝色的脸。
她心跳了几下,又看向同样面红耳赤的文茵姐,她张了张嘴,又觉得刚刚脑子里冒出来的念头很荒唐,她晃了晃脑袋,把那想法晃出脑子,怎么可能呢,她大哥和文茵姐根本不可能嘛。他俩怎么可能
四人很快到了家,林建国做好了饭菜,看到他们才回来,哼了哼,“干活不积极,我还能理解,吃饭也不积极,你们可真行。”
林建党担心周文茵脸薄,忙呵斥起来,“不就晚了一会儿嘛,你要是饿,先吃个饼子垫垫肚子嘛。”
林建国被他噎住,张嘴就想反驳,林炎城轻咳一声,“好了,赶紧吃饭吧。建党,你下午不是还要去公社办事嘛。”
其他人找准位置,坐下吃饭。
林建党第一个吃完,大步出了院子。接着就是林芳夏和周文茵,她们一起出了院子,想来是到村口等人。
接着林炎城吃完饭,拿着藤条开始编筐子。
林建国吃完饭后,把筷子往桌上一扔,一只脚搭在刚刚林建党坐的板凳上,另一条腿搭在上面,双臂伸展,一副吊儿郎当的无赖模样。
他从兜里掏出一颗糖,朝正在吃饭的林建军道,“小五,帮我刷锅洗碗,这糖就是你的了。”
林芳秋有些眼热,看了眼正在编筐子的亲爹,撅着嘴,“咱爹说了不许让人代劳。”
林建国朝她翻了个白眼,“咱爹说的是做饭,没说刷锅洗碗。”
林芳秋回头瞅了眼亲爹见他果然没有吭声,显然是默许了,气恼地瞪了他一眼。
林建军放下筷子,接过糖,默默收起了碗筷。
林建华也吃完了,放下碗筷,听到有糖,他嘴馋得不行,忙跑到林建国身边,朝他撒娇卖乖,“二哥,我想也吃糖,你也给我一颗呗”
林建国果断摇头,“那可不行。除非你帮我洗下午的碗筷才行。”
洗一次碗筷就能得到一块水果糖,太划算了,林建华点头如捣蒜。
林建国也不怕他反悔,从兜里掏出一块糖,扔给林建华。
他手忙脚乱地接住糖,而后撒开糖衣,塞进自己嘴里,惬意地眯了眯眼。
林建国也从兜里掏出一颗,学着他的样子,发出舒服的呻吟声,“啊,水果糖真好吃。真糖”边说边朝林芳秋瞟一眼,故意在馋她。
林芳秋气得脸都绿了,朝两人哼了一声,头一昂,嘴硬道,“有什么了不起,前几天,我还吃了大白兔奶糖呢。”
林建国撇了撇嘴,“你还好意思提那糖,你脸皮可真厚。你忘了你做的那缺德事了”
林芳秋脸立时白了,气脑地瞪了他一眼,飞快往院外跑。
等人走了,林建国也拿着鱼杆往外走。林建华忙跟上去。
等林建军洗好碗筷之后,这才发现家里只剩下他和亲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