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成则刚去了一趟罗盛礼那边回来, 因这次两人都要考试, 正好他们两个是一批,于是就商量着一起去。
去贡院的路要经过李家,刚好一道走。
中午顾青瓷一个人吃的饭, 她用得少,只说没胃口吃不下。
李成则大约未时回的家, 人一回,孙氏就让人过来把他们两个送一起叫去了东院。
老太太自己紧张, 这又担心那又担心, 生怕有什么不妥当没准备齐全, 或是有什么没注意到的。
顾青瓷倒是知道得多些, 在侯府时什么没见过, 再者二太太一早就嘱咐过,
要注意的事, 首要一个就是保暖, 身体是重中之重, 万万不能生病了。
北方的春季依旧冷得很,倒春寒的时节,不穿袄子根本受不住冻, 可偏偏会试里是不能穿棉袄的, 为防止人作弊, 通通只能穿单衣。
好赖今年没下春雪,这已经是万幸了,往前还发生过下大雪直接冻晕考生的事。
单衣也只能套五件, 所以只能找些厚实的布料来做。
再要冷,那也只能硬挨着。
李成则看着孙氏给他准备的单衣,十分无奈,有点怀念现代的羊绒衫,薄薄的一件也十分的暖和。
“官官。”李成则突然叫了顾青瓷一声。
顾青瓷听见,抬起头,抿出一个笑荣来,道:“怎么了相公”
李成则看了她一眼,叹道:“祖母方才问你话呢。”然后又笑,“是为夫考试又不是你考,你紧张什么。”
顾青瓷低着头说:“却还不是因为我关心相公。”
孙氏听着也笑了。
又见李成则表情轻松,与平常别无二致,心下更上宽了不少。
晚上留两人在这边吃饭,吃完饭早早打发他们过去,叮嘱李成则早些休息,养好精神明日才能好好考试。
这会儿还早,回去也没事,李成则随手抄起一本书打发时间。
并没去书房,就在内屋里头看。
顾青瓷往他的案几上看了一眼,见着桌上桌角的地方摆着他的私人印章。
就走了过去,在对面坐下,伸手拿起印章摸着把玩儿了一会儿,觉得挺有趣的,就好奇问:“相公,这是你的私章吗。”
这印章是个乳白色的玉石质地,小小一个长条形,竟然雕成了一只人立而起小老虎。
煞是可爱,有些憨态可掬。
李成则抬眼一看,想了想,才道:“用我及冠那年父亲送的。家里头传下来的一块老玉石,大小正合适,父亲就请人做了这个,之后我就一直用着。”
顾青瓷听着点了点头,然后又说:“我看相公之前习的字帖是颜体,怎么现在又改写柳体了”
李成则顿了顿,笑说:“启蒙的时候先生让我们习的颜体,后来我倒是更偏爱柳体,便又多习了一种。怎么官官也感兴趣”
顾青瓷摇摇头,努了努嘴说:“不要。”要她每天花功夫去练习她坚持不下来。
她怕累又喜欢偷懒,写不出有筋有骨的书法来。
说了会儿话,顾青瓷就让李成则去洗漱早些休息,明日可是要起一个大早的。
这夜同往常一样,又有些不一样。
两人早早睡去。
五更天的时候就醒了过来,外头丫鬟也有了动静,点着了灯火轻声叫人,怕主子错过了时辰。
李成则很快穿衣洗漱打理好,顾青瓷跟着一同起了,她穿了短袄,出了外间感受到一阵冷空气,还能听到外头一阵一阵刮着的风。
两人用了些热饭。
元宝端砚在一旁把要带上的东西又仔细检查了一遍。
不一会儿就有人进来回话,说罗公子的车过来了。
李成则就起身带着小厮一起出了二门,顾青瓷跟着送他到内门口。
李成则给她带上披风的帽子,温声道:“快回去吧,外头冷,别冻着了。”
顾青瓷仰着些头,就这样看着他,但是没有说话。
李成则见她用又乖又纯真的眼神看着自己,心思莫名就狠动了一下。
“怎么了。”他笑了笑,用一种包容宠溺的低哑声音说。
顾青瓷用力摇了摇头,又眨了眨眼睛,“没事,相公你快上车吧,别去晚了。”
她看着李成则,李成则转身,走进了马车。
一直见马车走远了,看不见了,顾青瓷才转身回屋。
会试还是同乡试一样,考三场,每场各三天,一共是九天。
考试最是熬人,还是在早春天寒这样的时候。
好在李成则身体素质自来不错,撑着也熬过来了,主要是贡院那里的环境有些熬人。
一连九天,最后一场考完出来后,李成则着着实实吐出一口浊气。
元宝连忙扶着主子进了马车,不一会儿,罗盛礼也出来去了自家马车,两人略打了个招呼,各自各家。
家里早就备着热水,李成则从头到脚洗了个干干净净,饭都来不及吃,倒头就睡。
睡足了一天一夜,第二天才醒过来,恢复了精神。
一起来才感觉肚子饿了,门外守着的丫鬟听见动静然后叫了人。
孙氏白氏都过来了,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地问李成则,问他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又叫大夫来给把了下脉。
最后也没诊出什么问题,只是熬了一大碗姜汤让他喝下去,实在是这几日冻着了,怕他染了风寒。
喝了驱寒姜汤,顾青瓷吩咐丫鬟们端了饭食过来。
在贡院号房里为图方便,后面都只吃了些干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