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认三只母狮都跟在自己身后、而雄狮趴在原地没动后, 乔安娜稍放下了心,回过头,开始专心加速冲刺。
狮子的爆发力与花豹不相上下,但因为体格较大,心脏泵血跟不上, 狮子的耐力很差,无法长途追击。
果然疾跑出几公里后, 母狮们的速度就明显慢了下去。
乔安娜察觉了她们的力不从心,扭头折返回来,学着艾玛逗辛巴玩的样子,在十几米开外坐下, 伸个懒腰, 舔舔爪子,甩甩尾巴, 就差再做个鬼脸跳支舞了。
母狮们被她激怒,再度扑上来,双方又进行了一场百米追逐赛。
如此反复折腾了几回,母狮们累得够呛, 吐着舌头喘着气,忍不住一屁|股瘫坐到地上。
乔安娜依然待在不远处,见她们半天没反应, 又靠近了几步, 甚至还背对着她们侧躺到地上, 美滋滋地打了两个滚。
近得仿佛一伸爪子就能抓到的距离和敌人放松的姿态激起了年轻母狮们的战意, 即使心跳过速,口干舌燥,她们也还是奋力站了起来,准备往上冲。
“别追了。”经验丰富的雅典娜突然出声,叫停了她们的攻势,“追不上的,反而会白白浪费体力。”
经姨妈一提醒,年轻的母狮们才发现中了花豹的阴谋,那只花豹看上去是心无芥蒂地放松趴着,实际上四只爪子全部收在身下,暗中积蓄力量,只等她们扑过去,再一跃而起直接开跑。
她们在这场没有结果的追逐中浪费了许多不该花费的体力,长颈鹿肉带来的能量几乎消耗得一干二净,上顿饭差不多算是白吃了。
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只能在发现问题后及时止损,三只母狮不再理会乔安娜的故意挑衅,原地休息了一会,转身打道回府。
离开之前,一只年轻的母狮实在气不过,低啐了一句:“阴险狡诈的花豹。”
乔安娜的耳朵竖了起来。
虽然听不懂,但这个语调似曾相识,这只母狮绝对是在骂她!
孩子们不在身边,不存在说脏话带坏小朋友的限制,乔安娜绞尽脑汁,回忆起很久之前辛巴问过她的狮子的脏话。
她大声吼回去:“干!”
母狮们本来都走远了,听到这一句,脚步一顿,面面相觑,三脸懵逼。
狮子的脏话也分很多种,乔安娜说的,是雄狮们干架之前对骂常说的内容,涉及到生殖器官和某些特定动作,其意味是将对手类比为雌性——因为先天的身体因素,母狮的体格永远比不上雄狮,被当成雌性,大概是每只雄狮都不能忍受的最高侮辱。
至于现实生活中很多雄狮都被老婆们大吼大叫,动辄还群起一顿扇什么的,咳咳,嘴炮跟妻管严是两码事嘛。
总而言之,乔安娜说的是雄狮们才会用的脏话,对象换成母狮,就毫无威力可言了。
母狮们最多奇怪一下:一只母花豹为什么学了雄狮的口癖?
再者说,干?雌性说这个词有什么意义吗?连作案工具都没有好吧?
看到母狮们回头,乔安娜半转过身,绷紧后腿,做好了撒丫子跑路的准备,哪料到母狮们仅是站在原处望着她,眼神诧异,又带了点鄙夷,像是在看一个一百二十斤的傻子。
……好吧,脏话不实用,不如打一架来得爽快。
想是这么想,乔安娜不会真的傻乎乎冲上去跟母狮们玩命。母狮吨位比她重,爪子比她粗,牙齿比她长,静电能吓住雄狮纯属碰运气,真要实打实地打一架,花豹只有被狮子按着揍的份。
乔安娜绕了一大段路,避开狮群留守的长颈鹿尸体区域,摸索着两只幼崽可能的行进方向,一路朝上风向寻找嗅闻过去。
她找了半天,竟没能找到孩子们的踪迹。旱季留下的掠食者不多,但也不是绝对的安全,她不免有些担心,也顾不上暴露与否了,边走边朝四周发出呼唤的叫声。
几分钟后,她听到了风里传来的回应。
乔安娜的两只耳朵雷达般转动,瞬间锁定了声源,往那个方向跑过去。
“辛巴?艾玛?”
听到熟悉的呼唤,巨岩顶端冒出一个小脑袋,看见下面的乔安娜时,琥珀色的眼睛一亮。
得亏乔安娜反应快,在辛巴起跳动作出来的同一刻就厉声喝止了他直接往下蹦的打算。小狮子现在已经比成年胡狼还要大些了,再像小时候那样跳下来,她可能真得用命去接。
辛巴讪讪地甩甩尾巴,也不多在意,扭头跟艾玛一起从巨岩背侧踩着凹凸的石块爬回地上,跑到乔安娜身边。
乔安娜之前从未有意教导两只幼崽,落单时尽可能找高处藏身,借此避开多数掠食者的视野,同时让高处的风带走身上的气味,但他们在日常习惯的潜移默化下无师自通了这门诀窍。辛巴爬不上太高的树,两个孩子便找了一块巨岩,爬到顶端躲藏。
思路不错,就是还需要改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