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前读初中的时候,有一个同班同学就是从鸿飞福利院出来的。不过人家成绩好,又很勤奋,高中就考到绵州一中了。
“凌律师,谢谢了。”盛宇问清楚了,准备往回走。
凌若霜叫住他“要不进来坐会?”
“不了,太晚了。”
从凌家所在的小区出门,盛宇没叫车。一直走,半夜的中都街上,只有寥寥数人。灯火迷离,不会一回头,就能看见那张淡然的脸了。他难过得想要大叫。胸腔里空空落落,好像什么东西被挖掉了。
回到了酒店时,早过了十二点。他躺在床上睡不着,手指就空点在盛乐的名字上。犹犹豫豫反反复复,终于鼓起勇气点了一下,不等那边响声,就赶紧挂断了。
时间太晚,盛乐肯定睡了。他想。
盛乐是上午十点多到福利院的,看着福利院大门上几个字,她愣了愣。
凌若雪笑着牵上盛乐的手“我每年都要过来这里。这里孩子都很可爱,员工也都很好。”
凌若霜把行李从车上提下来,看着前面两个窃窃私语的小姑娘,也觉得心情很好。
不是第一次来,又事先电话通知过。这边宿舍早安排好了,六人间,上下铺的床位。他们来得不早不晚,这间宿舍的床位还剩下三张。凌若霜和盛乐要了上下铺。现在是工作时间,另外早到的两位不在宿舍里。
“我睡上铺,你睡下铺,怎么样?”凌若雪问。
盛乐无所谓。
凌若霜把行李箱提进来,例行看了看环境。很干净,也很安静。鸿飞虽然是民间慈善机构,但成立的年限较长,早形成了一套非常完善的管理系统。
现在人们生活条件好了,更注重素质教育和心理充实。每年来这里做义工的人不少,有时候,还要预先约定。来晚了,连名额都没有了。
“若雪。”凌若霜要走了,把凌若雪叫了过来。摸了摸她的头说,“盛乐跟你不一样,她是第一次来这里,你……”
他话没说完,就被凌若雪打断了,“哥,你好啰嗦!这话你都说了好些遍了,你放心,我绝对会照顾好盛乐的。”
凌若霜笑了。他觉得其实更需要的照顾是自己的妹妹才对。盛乐虽然是第一次来,但人家很淡定,一进来就看环境,里面外面,床上床下。看完了,这才开始收拾行李。不像他这妹妹,只顾着叽叽咕咕说话。
“行,那我走了,有事给我打电话。”
凌若霜走了,凌若雪这才开始铺床。床铺完,她看见盛乐已经双腿盘膝坐在床上了。麻溜下了床,凌若雪也跟盛乐一样盘着坐。她早就发现盛乐喜欢这么坐,连带着她也养成了这么坐的习惯。
“我们一会吃完饭,就去看看孩子们。先跟他们打个招呼,明天开始上课。”
凌若雪大学还没有毕业,来这里做义工,主要是当老师,教导一些小学的课程。中都河湾区的这家鸿飞福利院是全省最大的民间福利机构,主要收留一些未成年人,相应的他们就开设了一些学习内容。虽然不如外面正规的教育机构,但每年从这里走出去读初中的孩子并不在少数。上大学的也有。只不过比较少。
“这里的孩子很乖的,他们都很珍惜学习的机会。所以,你不用担心。”凌若雪是来当老师的,她也给盛乐报了一个名。她觉得这样的锻炼机会很好。孩子们的世界,总归比大人的要单纯得多。
盛乐没想着自己当老师的事情,她问“这里为什么叫鸿飞福利院?”
凌若雪被这个简单的问题问住了,她也不知道。不过,上网一搜,就有了答案。她把手机给盛乐看。
手机度娘的很详细,鸿飞福利院之所以取这个名字,是因为创建人就叫尤鸿飞,这个人很了不起。一手创建鸿飞这个慈善机构,鸿飞旗下不仅有福利院,还有学校,在网上还开设救助平台。
度娘百科上面还有尤鸿飞的照片,梳着大辫子,穿着马甲马褂,戴着瓜皮帽,年代有些久了,照片中的人脸面有些模糊,但仍然很看出是个长相不俗的男子。
盛乐盯着照片看得有些久,凌若雪便又凑过来看了一眼,评价说“长得还不错。”
盛乐不置与否,把手机交还给了凌若雪。
“我们去领铭牌吧。”凌若雪又说。
两个人又来到报告处,接待她们的是一位中年妇女,显然是认识凌若雪的。不等凌若雪说话,便开口了“是来领铭牌的吧?”
凌若雪笑盈盈打招呼“余阿姨好,这是盛乐,她第一次来。”
“好!你们先坐,我做个登记,就把牌子给你们。”
凌若雪是在这里挂了职的,她的个人信息不用登记。光登记盛乐的信息,就用了快半小时了。余秀兰问得很详细,籍贯,父母,住址,以及过往的经历。问完了,还要上网核查。
盛乐知道自己的名字是假的。盛夏跟她专门交待过,她这名字是来自盛夏盛宇远门的一位堂妹,真人已经过世了,但是户口信息并没有消除。盛夏还给她在相关机构办理了临时身份证。
可是,她并不知道真正盛乐的母亲叫什么名字,父亲倒是听盛夏说过一次,叫盛中革,也不知道她的个人经历。好在有凌若雪在旁边,有她插话,余秀兰并没有在这个问题多叫纠缠。她在网上输入了盛乐的临时身份证,调出了相关信息。
信息登记完,余秀兰就递过来两个铭牌。凌若雪是旧的,盛乐是新的。东西一到手,盛乐就皱了皱眉。
虽然只是义工,但也有职责制度要遵守。余秀兰又发了一个巴掌大的小本,“规矩若雪都知道,让她跟你说。”
凌若雪将铭牌挂在脖子上,挽了盛乐的胳膊,“走吧,我们去看看孩子们。”
盛乐却看着手中的铭牌发愣。
凌若雪拿过来,要替她挂上。盛乐往后缩了缩。
凌若雪说“这个要挂上的。”
盛乐却摇了摇头,拿过铭牌后,走到楼房的侧面,掰开了铭牌。
凌若雪吓了一跳,赶紧侧身拦住了她“这个不能弄坏的,你怎么把它掰开了?”
盛乐看着掌心的东西,“你看,这里面有个小型阵法,它不能近身。”
凌若雪听得愣住,虽然什么听不懂,也不明白。但她对盛乐有一种几乎盲目的信任,盛乐说不能近身。凌若雪就立马取出了自己脖子的铭牌。交给盛乐。
盛乐一样掰开了,眉宇更是难得现出一抹厌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