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而旖明知他是有意用话语来撩拨她，还是没出息地让红晕攀上脸颊，直直蔓延到耳廓上。
她捂着口鼻装咳嗽，以此来掩饰自己没出息的害羞。
她这招，程纪年在她这屡见不鲜了。不过美人咳嗽，即便是装出来的，也让人觉得心疼。收住了话头，暂时不再刺激她。
两节课的课间，下课铃一打，程纪年就下意识地伸手翻口袋。等到把烟从盒子里头取出来，叼在嘴里，突然想起什么，复又拿下烟来，塞回烟盒里。
面上像是有些可惜的意思。
课间难免有人到走廊里头抽烟，毕竟成年了，学校里少有老师去管这些。
陆而旖酒桌上得多了，边上有人抽烟，她是习惯了的。倒对他的行为感到不解，横竖没人管着他，他爱怎么是他的自由，干什么做出一副委屈的模样。
她不爱藏着话，索性就问他：“你委屈什么？”
程纪年的烟盒子和打火机，往陆而旖面前一推，说抽不抽。
陆而旖这回可不能再给他迷惑了，当下就要拒绝，又想起之前扯了慌说会抽。果然谎不能轻易撒，是要用更多得谎来圆的。
“走廊里头热，懒得出去了。”
陆而旖没觉得他的问题和她的有什么相干。
拧了眉将要问，程纪年读得出来她心思似的，先回答了：“你身边的位置可是招人的很，我怕我这前脚刚踏出去，后脚就有顶上来抢了我的位置。”
陆而旖嗤笑一声，说：“倒好像我和大钞一样讨人喜欢了吗。”
她更想说，他也不放眼看看，刚才那节课有多少姑娘为了偷瞄他，连老王的课都敢不听了。但她不说，她才不会主动送上给程纪年骄傲的话。
程纪年没意识到陆而旖的小心思，只应她刚才那句话，“那可说不定。”
除开程纪年耍嘴皮子的时候，和他聊天其实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单单是程纪年做过的那些营救，就够让陆而旖兴趣满满了。
程纪年说几句，停下来发现她听得认真。陆而旖脑袋一偏，说：“后来呢？怎么样了？”
两人正说着话，走过来几个女生，也不靠得近，隔了几步远的距离在扭捏着。
陆而旖一面接程纪年的话，一面觑那几人，心说大概还有场戏能看。
最后还是为首的上前来，羞答答地问程纪年能不能给个联系方式。
程纪年有意无意地把视线往陆而旖那一扫，她等着剧情的发展，就差没抱桶爆米花来消遣。
作壁上观的样子，换来程纪年横过来的一记眼刀。
这一眼瞪得没理由，陆而旖摸了摸鼻子，搞不懂他做什么。
和别个姑娘说话的时候，又恢复那股子懒洋洋的嗓音，叫人家小姑娘听得心神都在飘摇。
“为什么要我联系方式呀？”他明知故问，眼睛直直地盯着人看。
对方拿手背贴在脸上，试图给双颊降温，说话声音小小的，吞吞吐吐的：“......想认识你......”
得，她算是看出来了，程纪年来蹭她这节课，大约就是来钓鱼来了。
程纪年和别人说什么，她也懒得去听了。别过头和乔乔吐槽了一句，“好笑，我倒是不知道，刚才那段对话，有哪里可以让她害羞的了。”
乔乔摇摇头，“话本身没什么问题，问题在于说话的人啊。”
乔乔见陆而旖不屑地“哧”了一声，她无情地道出实情，打陆而旖的脸。
“你先不说别个，就你刚才一节课还脸红几次了呢。”
陆而旖一板一眼地反驳，“空调的冷气过不来，教室里头又没有风扇，我热红了脸，难道不是正常吗？”
乔乔是不信她的鬼话的，说你自己心里有数。
玩着手机嘟囔，“还吃起醋来了。”
离得这样近，陆而旖不是聋的，每个字都清晰地收进耳朵里。
她自认吃醋什么，是绝计不能够的。她和程纪年八杆子打不着，顶多是被人当作踏板来钓鱼，感觉不爽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