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学未衰退的时候,天师交流会是件庄严正式的大会,里面能出头都是各大世家的佼佼者。
现在玄学衰落,虽近两年时局动荡,诡事多发,天师似乎又崛起了。
可以说这是天骄的时代。
选拔赛是擂台制的,一共四个擂台。
丁岩汉洗过澡,稀疏的头发被风吹两下就干了,他对天师交流会深有研究:“ 天师的玄力也是要补充的,我建议等他们车轮战碾压结束过后,你在上。”这自然是对陈禾说的。
他们四人中,有资格参加天师选拔赛的就只有郁徐和陈禾。
丁岩汉至今看不透陈禾背着那把剑。
甚至不知道它的来历。
但他至今忘不掉那惨烈的一幕。
古宅轰然倒地,扬起万丈灰尘,少女撑着一身血的同胞,一步一步的迈出去,神情坚毅。
陈禾买了逗猫棒,上面系着根羽毛,她就拿着逗猫棒在郁徐前面两回晃。
郁徐一脸高冷,他坐姿是极好的,仪态翩翩。
陈禾把逗猫棒放到一边:“你不喜欢羽毛?”
郁徐内心在骚动。
红色的羽毛在空中荡来荡去,但是他要矜持,心被挠的很痒,轻飘飘的羽毛让他掌心微热,一片瘙痒。
陈禾没放弃,又继续拿着逗猫棒晃。
郁徐终于没忍住,伸手握住了那片羽毛:“小禾。”
陈禾试着往外抽,没拔动,漂亮的脸蛋,眉眼弯弯:“你不要抓,去拍这个羽毛。”
郁徐视线并不在逗猫棒上,少女长相精致,身材纤细,带着两分羸弱,她似乎心情很好,唇角上扬,他松了开了手,羽毛从他手心滑过。
陈禾继续摇逗猫棒,郁徐去拍,两个人像个智障。
丁岩汉深吸一口气,决定不和他们计较。
打不过陈禾,斗不过郁徐。
人生,操蛋。
丁岩汉想在黄毛身上寻得两分安慰,扭头一看,黄毛笑成了烂菊花。
正跟他的小女朋友视频。
他幽幽的叹了口气:“寂寞。”
黄毛闻言,点开手机,给丁岩汉发了条推荐。
丁岩汉点开一看,老年棋牌室。
他怒气冲冲的背手出去了。
去向不明。
人声鼎沸,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世道动荡,青年才俊层出,呼声最高的自然是世家子弟。
鼓声起,位左青龙台,位右的白虎台,上位的朱雀台,下位的玄武台。
陈禾望向二楼:“郁徐。”
郁徐正在吃糕点的手顿了下,把糕点放回去,看向陈禾,小心道:“我不吃了。”住过院后,陈禾总是限制他的饭量,就是平常的零食也不允许多吃的。
陈禾:“我不是说这个。”她伸手指了指二楼,笑道,“里面坐着的人,是你的家人。”
郁徐一个月定期接到一封纸鹤飞信,玄学道法都是从古籍里学来的,他对家人没有概念:“嗯。”
陈禾捏了捏郁徐的脸:“你的家人抛弃了你,却还想着利用你。他们惧怕你天煞孤星的命格,却又舍不得你的天赋,甚至不辞辛劳的找到了我,我命格特殊,和你相对,便都安然无恙。命是天给的,贪都是在人心的。”
郁徐眼睛露出一丝茫然,他懂得陈禾的意思,却不能理解陈禾的愤怒。
陈禾说:“不懂没关系。你只要记着,人人都应惧怕你,畏惧你,他们过的不好,我就会开心。”
郁徐记下了,又拉住了陈禾的手,恳切道:“不要离开我。”
陈禾也不想离开郁徐,他天性纯良,所求甚少,即使是后来当了家主,也只是郁家手里的傀儡。
他们养出来的,无欲无求,什么都不懂得,乖巧又听话的傀儡。
但是她有死亡节点,她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复活,郁徐是个大杀器,谁能保证自己不动贪欲。
陈禾不信任任何一个人。
她想,那便一字一句教导他。
陈禾弯了弯唇:“不会离开你。”
郁徐没有安心,可他害怕,怕陈禾不高兴:“好。”
陈禾亲了下郁徐的额头:“宝宝乖。”
郁徐受不了陈禾这么称呼他,指尖酥麻,身上流过奇妙的电流,整个人沸腾了起来,心尖都在荡漾。
陈禾握着他的手,另一只手拿着剑,郁徐侧头去看陈禾的脸。
意气风发,笑意清浅。
她说,“宝宝,我替你报仇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