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节目到最后一期的时候,韩嘉树内心里的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
最后一期,节目组安排了一个告别烛光晚餐。
韩嘉树和易瑟瑟和平地吃完这顿饭之后,两个人在月光下拥抱了彼此。
到这里,节目就正式宣告结束了。节目组的人拍完最后的画面就撤了,给他们留了私人空间。
韩嘉树靠近她耳边,轻声细语:“易瑟瑟,节目结束以后,我能邀请你去我家看综艺吗?”
易瑟瑟踮起脚尖,温柔地回答他:“好呀。你想看什么节目?”
韩嘉树手上的力量加重了几分,他道:“和我结婚吧。”
海风有点大,女孩没听清,让韩嘉树重复一遍。
“你说什么节目来着?”
韩嘉树这回放大音量,一字一句铿锵有力。
“和我结婚吧,易瑟瑟。”
易瑟瑟勾住他的脖子,笑道:“好啊,阿树。”
韩嘉树:“都说了别叫我阿树,叫老公。”
易瑟瑟:“你为什么老是让我喊你老公,阿树有什么不好吗?”
韩嘉树松开她,帮她整理被风吹乱的头发。
“所有跟我亲近的人都能叫我阿树,可只有一个人可以叫我老公。”
“我希望,我是你的独一无二。这个要求很过分吗?”
易瑟瑟扑进他怀里,悄悄红了脸,“不、不过分。”
就在两个人你侬我侬的时候,空气中突然想起了一道声音。
机械式的冰冷的声音。
韩嘉树脑海里紧绷着的那根弦悄无声息地断了。
他大概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
【叮——】
【宿主您好,现在是系统041为您服务——】
韩嘉树挑眉,“我记得上次跟我联系的还是系统039。”
系统041:“前面两位都被您弄崩溃了亲。”
韩嘉树:“我有这能耐?”
系统041:“剧情已经偏离主线,请您及时拉回正轨。”
韩嘉树:“正轨是?”
系统041:“绝症身亡,留遗产给原女主乔雨馨。”
韩嘉树:“……”
系统041:“希望宿主谨记这一点。现在你的任务完成得差不多了,慕熙对你的怨恨值达到了预期,你现在差不多也该死了。这个任务一完成,你就可以去下一个世界了。”
韩嘉树:“我跑遍了全城的医院,都说我没病。”
系统041:“这个就是你的事情了。”
韩嘉树:“我还有多久的时间?这个任务有限制时间吗?”
系统041:“最多还有一个月,否则这个世界的时间线崩塌,你的任务就失败了。”
韩嘉树:“我知道了,你可以走了。”
系统041:“……”
【提示——】
【因宿主态度冷淡,系统041玻璃心碎,已崩溃——】
韩嘉树:“……”
系统声音消失,静止的时间重新开始走动。
陷入思考的韩嘉树的脸色不太好看,易瑟瑟见状问他:“你怎么了?”
两个人并排着往前走,一齐回到温暖的保姆车内。韩嘉树渐渐回神,对易瑟瑟说道:“你刚刚答应的事情,不许反悔。”
易瑟瑟偏过头去不看他,她直愣愣地盯着窗外的夜景,语气平淡:“我不后悔。”
这个时间点,节目组的人撤得没影了。
保姆车开到一半,半路突然动不了了。
楼助理下车看情况,发现车胎被人扎坏了。
韩嘉树下车,问楼助理:“你觉得是意外还是人为的?”
楼助理打手电仔细观察后得出结论,“人为的。不过我纳闷,真要动手脚为什么不是弄刹车或者油门,而是对轮胎下手?”
韩嘉树:“这车里有监控的。”
楼助理:“韩总,我帮你叫车。”
易瑟瑟主动说:“我来吧。”
易瑟瑟走到一旁打电话,楼助理和韩嘉树在保留证据。
这是一条人烟稀少的路。道路两旁生长着高大的法国梧桐,梧桐树的叶子已经泛黄,随风一片片飘落。
路灯的光照不到的角落里,一辆黑色面包车停下来。车门拉开,从里边走出来四五个裹着黑衣蒙了面的壮汉。他们手里提着东西,像是凶/器。
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洪亮的警/笛/声。
拎着棍揣着麻绳的壮汉们:“……”
壮汉们犹豫了几秒,一道夺目的光在街道口亮起,映红了他们的脸。
“别动!举起手来!警/察!”
压根还没动手的壮汉们:“……”
.
几天后,等回馈的慕熙迟迟没有收到手下的消息,却率先拿到了韩嘉树的……讣告。
葬礼被定在了七天之后。
慕熙捏着那封葬礼邀请,手指因为太过用力都变了形。
他坐在椅子上,开心地大笑起来,几分钟以后,原本开心的笑容变成了苦笑,最后怎么也笑不出来。
敌人死得比想象中要简单。
他本来想看韩嘉树痛苦讨饶的模样,把他曾经对他的侮辱,一样样讨回来。
可现在韩嘉树死了,不是因为绑/架/撕票,而是癌症晚期?
那家伙之所以那么狂,居然是因为没几天可活的了?还是说,因为死相太过惨烈,那边捏造了一个癌症病人的形象来掩人耳目?
可是,不管是哪种原因,韩嘉树都死得太过于突然了,以至于他没有尝到一点报复的快乐。
十几分钟后,慕熙的家门再次被敲响。乔雨馨失魂落魄地站在门外,披头散发,手里捏着一个白色信封。她抬头,露出一双哭肿了的眼睛,看向慕熙的眼神是那样的陌生。
慕熙看她不对劲,哑着嗓子问:“你怎么了?”
乔雨馨一字一顿:“韩嘉树死了,你害的对吗?”
慕熙张了张嘴,没说话。他冷冷地哼了一声,“你现在是在质问我吗?你的心里还是忘不了他,对吗?”
乔雨馨瞪了他一眼,“慕熙,你不要无理取闹!韩嘉树已经是过去式了。我曾经很恨他,这是事实。我爱你,也是事实。”
慕熙:“那你爱我和恨他一样多,是吗?”
乔雨馨忽然感觉毛骨悚然,她闭了闭眼,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来,“慕熙,你就是个疯子。他现在死了,把我对他的恨也都带走了。”
“呵,我真是个笑话。”慕熙靠着墙,眼神冰冷,自嘲道,“他活着的时候,我拼命把他从你心里赶出去。现在他死了,他赢了。彻底赢了!”
乔雨馨把信封扔给他,抹了一把泪,“你自己看,这是他的律师给我的。韩嘉树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他就算死了也不忘羞辱我们。”
慕熙把信封拆开来看,里边躺着一张纸,内容是遗嘱的复印版本。
“他把遗产都给你了?那他那个老婆呢?”
乔雨馨:“我仔细问过了,他现在身家还剩九块九,说是恭祝我们百年好合。你都不知道刚开始我有多开心,我以为我下半辈子直接不用工作了,结果这个家伙把财产全部转移了。”
慕熙愣了半晌,后知后觉地伸出手抱住嘤嘤嘤在哭的乔雨馨,温柔地拍了拍她的背,轻哄道:“老婆你别哭,你别哭呀!我养你!你老公我有钱!”
乔雨馨停止抽泣,“你说话算话!”
慕熙忙点头,“算算算,我要说谎就变小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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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海市第一人民医院VVVIP病房。
明媚的阳光透过百叶窗落进来,病床上的男人翻了个身,睁开惺忪睡眼。
他的身旁躺着一个女人,女人睡得香甜,轻轻往他怀里蹭了蹭。
韩嘉树看着自己身上的蓝色病号服,一头雾水。
易瑟瑟幽然转醒,冲他笑了下,“早安啊,老公。”
韩嘉树从床上弹坐起来,问她:“你对我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