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月谨慎地没有把话说出口，但白帝还是从兜里掏出了一封辞职信递给花月。
“为什么一定要辞职？”花月不解地问白帝。
白帝没说话，转身走了。
花月要追白帝，想让他至少把话说清楚再走，但不管她跑得多快，白帝走得始终比她快。等白帝躲进屋，花月再打开屋门的时候，屋子里空空如也，已经没有人了，跟当初陆潇潇消失的方式一样。
沈戮刚好从门口路过，他看见花月在屋里，就探头看了一眼。沈戮笑着念诗，有几分说风凉话的意思。
“朝辞白帝彩云间，千里江陵一日还。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
李白的《早发白帝城》。
花月正是因为想到这首诗，再结合白帝头顶经常带着鲜土的情况，才猜到了白帝很可能是掌管一座城市的土地爷。白帝性格比较冷，还喜欢白色，纵观全国，具有这种特色的城市很像有‘冰城’之称的哈尔滨。其实她只是半蒙半猜，没想到这么心思一动就猜对了。
“为什么我识破了他们的真身，他们就得走？陆潇潇是这样，白帝也是这样。”花月能感觉到沈戮肯定知道答案，说不定这个问题就是沈戮搞出来的。
“你有没有想过，这间民宿为什么会这么怪，为什么总是会有妖魔鬼怪出现在这里？”沈戮反问花月。
花月当然知道这间民宿有其独特的地方。之前她一直以为妖怪喜欢在民宿停留，就是因为这里是非常适合妖怪们修炼的福泽之地，姑姑让她来着守着就是为了防止这些妖怪四处捣乱。不过现在看来，好像不止这么简单，而且民宿里的这些妖怪也没多大的破坏力，他们只是有点调皮而已，心底并不坏。
当初贴招工启事，花月本来是想收留一些在人类社会混不下去的流浪妖。但来应聘的陆潇潇、白帝和沈戮，明显都不一般。而且准确来说，白帝他根本就不是妖，而是神仙，尽管土地爷是神仙里最低级别的。
“这里确实不对劲儿，不止会招妖魔鬼怪，连神仙也会来。但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来应聘的义工，我识破他们的身份后他们就要走，而民宿里的其它妖怪却不是这样。”
花月同时也更加好奇沈戮的真正身份，显然沈戮有能力比白帝藏得更深，那他会不会是更高级别的神仙？
沈戮劝花月慢慢体会，没有再多说。
花月觉得沈戮肯定知情，她疑惑太多了，有一种揪着沈戮的衣领问上三天三夜的冲动。
沈戮举起手里的墩布，告诉花月他该去干活了。
“我干活，你给我讲。”花月伸手要去抢沈戮的墩布，沈戮故意把墩布藏到身后，挑剔花月根本不会拖地，“你擦完地面之后，不仅到处都是水，边边角角都不干净。”
花月在农村长大的，从小就干活，人人都夸她又漂亮又勤快，这还是头一次有人嫌弃她干活不够好。
花月掐着腰看着沈戮，让他干，她就不信挑不出沈戮的毛病。然后，沈戮确实把地拖得很干净，无可挑剔。花月就把目光就锁定在沈戮的那套高定西装上。
“咱们民宿讲究亲和、热情、接地气。你说你不管干什么活儿，都穿这么贵的西服，会让客人觉得很有距离感。不知道的人来咱们民宿，还以为你是老板。”
花月觉得穿西装肯定是沈戮的偏好，不容易更改的那种习惯。等沈戮表达不愿意，她就乘胜追击，要挟沈戮多少透露一点点情况就好了。
计划完美！
“那你喜欢我穿什么？”沈戮停下手里活儿，抬起头，没什么脾气地询问花月的意见。
“随便啊，休闲装、运动服什么的，总之你又不是在这搞商务谈判，穿这么正式西装很奇怪。当然，你不是不能穿，只要你——”
“好。”沈戮干脆答应，“等我把地拖完了，就去商场买衣服。”
花月愣住，没想到沈戮这么容易就屈服了。他之前连擦马桶都要穿西装的‘倔强’哪里去了？这样的人能是目无下尘的神仙？太接地气好脾气了，一点都不像。
花月走神的工夫，沈戮已经拿着拖布打扫到二楼去，没影了。
花月看着明亮光洁的地面，感慨沈戮干活真的是一把好手。白帝其实也不错。花月劝自己下次再来义工，只要活儿干得利索，一定要按耐住好奇心不去猜人家的身份。
下一秒，花月脑子里依旧环绕着老问题：沈戮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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