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朝着运送衣物的队伍走去。秋禾来的晚,领班的太监大约是已经得了李太监的招呼,知道小炉子身子不好说不了话,这会只是不耐的打量了她一眼,便移开了视线,“小炉子你动作快些仔细跟上。”
等到秋禾站好其他人就推着拿衣物的木板车往前,一直出了永寿宫的侧门,秋禾才回头瞧了一眼,她这就算是出来了。
小太监们的脚步快,木板车的轱辘在泥砖上翻滚发出吱嘎声,秋禾一路低着头加上宫服宽大遮住了脖颈,倒是没有人发觉她和平常有什么不同。
只是因为她谨慎的低着头不敢到处乱看,并没有注意到,另一侧推车的太监小豆子,从她出现就一直在偷偷的看着她的一举一动。
而另一头的红酥还在轻声细语的劝说着蓝叶,“蓝叶我是不忍心看你被人利用,我与你一道在这永寿宫这么多月,难道我还能骗你不成,秋禾不过才来,她对你好那是为了攀着你往上爬呢。”
蓝叶咬着唇没有说话,她觉得红酥说的不对,她没有什么地上的值得秋禾利用的,相反的是她一直在受秋禾的帮助,如果没有秋禾她现在还是那个懦弱不敢言语的蓝叶。
许是看蓝叶不信,红酥心一横继续道:“秋禾心机颇深,私下勾引殿下,我还亲眼见过她和四皇子幽会,我也没打算叫你做什么,只是告诉你实情,怕你被蒙在鼓里还当她是个什么好东西。”
不是三皇子吗?怎么又变成四皇子了?蓝叶不相信秋禾是这样的人,但由不得红酥继续说,那边莲青已经出了殿门,红酥赶紧装作一副刚刚路过的样子,等到红酥看向别的方向继续不死心的说。
“我到底是不是说谎,你回屋子瞧瞧秋禾在不在就知道了,她根本就没病是在装病骗你,三殿下一来她就故技重施的失踪了,这会定是去想方设法的私下求见了。”
蓝叶想起上午秋禾的不正常,眼里露出了些许的迷茫,难道红酥说的都是真的吗?
“你说这么多是想我做什么?”
红酥的双眼一亮,“不用你做什么,你只要做个人证将你见到的原原本本的说出来就成了。”
浣衣局是八局之中地位最低的,位置也处于内廷最偏远之处,绕了好几处宫墙一路上的宫人也渐渐的少去,他们的木板车才缓慢的停了下来。
秋禾从领子里仰头便看到了宫门匾额上书‘浣衣局’,红漆已经有些暗红斑驳,门边的侍卫瞧见他们连个眼神都没有给,还是里头的大太监听到动静恭维的跑了出来。
“哥哥们可算是来了,衣物都已经在收拾了,还要半个时辰,茶水早就备好等着哥哥们了,快快里头请。”
他们虽然在永寿宫是说不上话的小太监,可永寿宫的名头在整个宫内都可横着走,就见领班太监被哄得心情愉悦,一伙人就把木板车靠在一边跟着进了宫内。
浣衣局虽是位置偏僻,可地方宽敞,瞧着并不比永寿宫小,一进宫门随处可见晾晒着衣物的架子,以及来往的粗使宫女,形容惨淡样貌粗鄙。
就像李太监所说的一样,能到浣衣局的大抵都是犯了错之人,到了这的人除了蹉跎岁月和拼了命的往上爬,便再无出头之路。
休息的屋子亮堂宽敞,桌上已经摆好了茶水,其他人都已经很习惯了,坐下便脱了顶帽开始喝茶说话,唯独秋禾格格不入的缩在边角处。
浣衣局的大太监正在巴结领班太监,瞧见秋禾的样子还笑着问了声,“这位哥哥可是新来的,瞧着眼生的很。”
“这是厨房李爷爷的徒弟小炉子,说是着了寒甭搭理他,咱们喝咱们的。”
秋禾突然被提到名字后背就冒起了冷汗,好在他们也就说了这么一句,就没人再搭理过她一下,秋禾瞧着还有一会的样子,就假意要去方便溜了出去。
她学着太监尖细的声音问了路,往茅厕的路上她就瞧见穿着一色宫服的宫女们正在收衣物,她便直接掉转了方向朝着人群走了过去。
“打搅这位姐姐,可知道宫门怎么走,我头回来这边当差,找个茅厕的功夫就迷了路。”秋禾拉了一个落单看着年纪不大的宫女问道。
许是很久没见过外人了,看到秋禾还觉得新鲜,蜡黄的脸上挤了个表情,“你是哪个宫的?朝着这条路一直往前走,拐过弯就能看到了。”
秋禾千恩万谢说话客气,长得又白净很容易让人生起好感来,他们又在角落没人瞧见,便忍不住与他多说了两句话。
“我在永寿宫当差。”
小宫女听到他是永寿宫的,眼睛都亮了像是饿了许多日突然瞧见了肉似的,“永寿宫可是个好地方,听说皇太后和蔼极了。”越说语气越发的艳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