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岢呆滞了一瞬,问道:“什么。”
颜夕眼露嘲讽,看着他说:“事到如今你还不明白吗?我这么大费周章的,可不是为了和你玩所谓的破镜重圆。我可不是什么垃圾都能瞧得上眼的。我此行当然是为了让你写——退位诏书!”
本来她也想过要杀死这个皇帝,来偿还那些无辜枉死之人的性命。
但是颜夕后来仔细一想,这样做实在是太便宜他了。
这样的人,就算到死也不会认为是自己的错。那么他偏偏就要用让他的余生都在悔恨痛苦当中度过,日日折磨他。
这样才更加大快人心啊!
“你!”司马岢呲目欲裂,“朕绝不会写!”
“你还以为你此刻有资格与我讨价还价?”
颜夕招了招手,另外一个禁卫军上前,双手捧着一个案台,上面有一杯酒。
“陛下不妨自己选一选,是要这杯鸩酒呢?还是写诏书呢!”
司马岢此刻颓然地坐在椅子上,他心中明白,周围无论是禁卫军还是黑甲军,此刻都不会再来帮他分毫。
皇城内外亦皆被颜夕控制,他没有办法。此刻只能选择保住自己的性命,他瞪着颜夕说:“你、你竟敢如此胆大包天!”
“呵,更胆大包天的还在后面呢!这诏书的内容我已经替你想好了,一是那妖妃惑国,当处以极刑,以正人心。
二是还我慕容家全族清白。
三就是罪己诏和这退位诏书,你自感愧疚,有悖于天命,被天罚。故身体日渐沉疴,而膝下无子嗣。慕容夕品德温婉淑良,祝定国侯平定北乱,后又揭发妖妃,凤命之身,福泽深厚。
故此,将国事托于皇后慕容夕。”
司马岢听完这话竟哑口无言,良久他才说:“你狼子野心!你们慕容家果然果然想要谋反!”
“这还一切多亏了皇帝陛下!要不是您再三相逼,违背民心,又怎会无一人再来帮你?”颜夕讥唇反问。
司马岢此刻目光扫过众人,身旁的禁卫军一个个站得笔直盯着他,仿佛他若不写诏书,就要将那杯酒给他灌下去。
而一旁平时服侍他的宫人,将头低的极低,丝毫不敢与他对视。
司马岢心知他大势已去,作为一个被逼宫篡位的皇帝。他此刻本应该选择那鸩酒,好让百官得知他被那慕容家的人害死。如此也可以拖慕容夕下水。
颜夕早看穿了他的心思,她讥笑说:“你若真有骨气,便饮下那杯鸩酒,也好让我们敬佩一下你这位皇帝陛下!“
司马岢伸出颤抖的手,他没有胆量自尽。最终还是选择了拿起笔,按照慕容夕所言,一字一句写下了这封诏书。
颜夕拿来玉玺盖上之后满意地说:“很好!那么你们送陛下回宫休息吧。陛下得了重病需要静养,以后就不必再让他出甘泉宫的大门了。”
司马岢脚一软,被身边的宫人扶着离开。他不敢回头,只能低着头向前走,他希望赶紧离开这里,生怕看到别人鄙夷的目光。
在他眼里,似乎所有的人都在嘲讽他是个没骨气的孬种,丢了天下不说,还是个胆小如鼠的蛀虫。
颜夕深吸了一口气,又仔细的看了看那诏书,确认毫无问题之后,这才跟周围的人说:“很好,以后将这宫中宫里宫外发生的每一件事都说给给陛下听,免得他觉得生来无趣。”
她就是要日日折磨他,让司马岢知道没有了他,她们过的多么好,司马朝又会多么昌盛。
文武百官天下百姓日后提起这司马朝,只会记得她慕容夕。自此之后,没有人在在会想起他司马岢。
朝中一片乱局,过了好些日子颜夕才理清头绪。
她此刻翻着大理寺卿呈上的奏折,对着底下的大臣说:“这秦家贪赃枉法,上贿赂钦差大臣,下欺压无辜良民,还将这陶虞一家斩尽杀绝,实在罪无可赦!
当去查抄财产,男丁流放,女眷没官,而参与谋害性命者也当处死。
此事就交给陶大人来办吧。”
“臣领旨!”
陶虞协助黑甲军破敌有功,已被授予中郎将一职。就等明年参加殿试,自当高中。此事陶虞他一定很乐意插手。
提到此事,颜夕才突然想起了那在那被关入了大牢之中的秦莹莹。
这几日过于繁忙,竟然把她忘了。
颜夕前往那牢狱所在,看着被扔进了水牢当中的秦莹莹,此刻被吊在那阴冷潮湿的水牢里,秦莹莹浑身湿透并发散乱,脸色惨白,早已不复当初那贵妃雍容的模样。
那水牢会一直涨涨退退,没过人的头顶,但是又会在人被淹死前下落。那牢中的犯人被铁链锁着,反复挣扎在濒死的边缘,痛苦之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