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夕只觉得这原主太过可怜,可怜到至死都没有看清,谁是敌谁是友。甚至还心心念念想着她的情郎。
颜夕站起身来,不屑一顾地从贺浑的尸体边走过,连个眼神都不曾施舍。
这一次,她会让原主看清,究竟谁才是真心,谁才是假意。
趁着还没有人发现这边的异样,颜夕从密道离开了这教司坊。
原主自从沦落成官妓之后,就一直处在极度的痛苦之中。但其实她错了,失了清白、沦为玩物,这一切都不是她的错,她只不过沦为了所有人权利相争的牺牲品而已。
该自责的、愧疚的、懊恼的那些人,颜夕一个都不会放过。
皇城门外,深夜之中,一辆马车朝着宫门驶去,“哒哒”的马蹄声音显得格外明显。
守着宫门的禁卫军拿着长/枪问道:“什么人?”
此时他们几个看见一名绝色的女子,施施然地走下马车,声音清丽,又带有一丝妩媚:“小女身负冤情,想面见皇帝陛下。”
禁卫军见多了这样的场景,总会有那么一些人想要入宫求见皇帝,也许是真有冤案在身,也许只是心中对这皇帝不满,想要刺杀于陛下。
他们作为进军自然不会让这些人随意进出。不然这宫中又和那闹市有何分别?
于是其中一位年轻的守卫说:“姑娘,你在这里也是于事无补。无论如何你也不会见到皇帝。还是早点走吧。”
“哦,那可不一定。”颜夕挑眉,嘴角还噙着一丝笑意欢快地说。可是说出口的内容,却让这里的禁卫军们个个如临大敌——
她欢快地说:“我刚刚杀了大理寺少卿贺浑。因此便来这皇宫面前自首,请皇帝陛下亲自发落,这个理由可能让我入宫觐见?”
禁卫军们个个面面相觑,这女子看着娇娇弱弱,一举一动都是贵女风范,可是怎么这说出的话就看着像一个疯子?
“放肆,你可知这欺君是死罪!”
“欺君算什么?我杀了这朝中重臣,那更是死罪。反正两个都是死罪,不如几位小哥哥们就让我进宫去见见陛下吧!”
……
这几位年轻的禁卫军各个都打了个寒颤,这个女子说话中不自觉带着几分娇柔,却和她说出的残忍完全相反,实在是诡异地紧。
禁卫军们此时一个个面面相觑,他们在这里这么多年,竟还是头一次见人有如此借口来面见陛下的。
当即,他们便派了其中一人去找陛下说明了情况。
过了一炷香的工夫,那人回来后便传皇帝的命令——将这女子绑了去面见陛下。
那两个禁军在绑她的时候,看着这疯子一般的女子嘴角勾起一丝笑意,显得十分开心的模样。
那两人便摇了摇头,心想:这年头,有些人望眼欲穿地想面圣却做不到,到头来还不如一个十足十的疯子好使。
被带到皇帝的寝宫后,颜夕被迫跪地。她抬头直视着眼前的皇帝秦晟睿。
 这位年轻的新任帝王不过只十六岁,任谁都会小瞧了这位小皇帝,觉得他可以任人摆布。
 所以谁也不曾想过,最后就是这样一个看似喜好新奇玩物又好女色的小皇帝,可以将叛乱者一网打尽。
可是他对原主,却算得上十分宽容了。
上一世秦晟睿知道了虞夕对秦鹤轩的感情之后,只是失望,却没有杀她,不知是他胸襟宽广,还是对原主十分喜爱之故。
此刻,秦晟睿坐在寝床上,打量着那被迫下跪,俯身仰望着他的女子。这琴姬娇美却瘦弱,腰肢似乎一掐便会断掉一般纤细。
 若是在床上,那当真应该是梨花带雨美不胜收,不过这样一个女子,是怎么杀掉一个壮汉的?
他显得有些惊奇地问:“真的是你杀了贺大人?你就不怕朕将你处死?”
颜夕此刻虽然跪着,却丝毫不慌不忙地回答:“陛下不会处死我,反而会感激我。”
秦晟睿嘴角露出一丝意味不明的笑容,问道:“哦,这是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