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最意难平的事便是本应该,他本应该是这天下之主,本应该有着三宫六院。本应该抱着最美的美人坐拥这天下。
可是谁曾想半路杀出来个颜夕,将这一切都搅黄了。
他自然就不会就此罢手,只是如今的形势,他必须蛰伏忍耐。
今天他看那颜夕容色过人,早已垂涎欲滴。这样娇滴滴的美人,穿着如此暴露,想来也是个不守规矩的。
他越想越觉得自己十分正确,一个还没有历经过男人的女人,又正在含苞待放的年纪,便在这深宫之中做了太后。没有男人慰藉,肯定会感到寂寞。
这个女子一定需要男人抚慰,不然又怎会如同那妓/女一般。妩媚艳丽成这样,不就是勾着男人扑到她身上吗?
如果这个娇滴滴的美人被自己占去了身子,那自然就是他的人了,当然也会替他在宫中好好筹谋。
颜夕微微勾唇,看来今天想要作死的,不止那一个。
她假装自己没有看到萧凌鸿贪欲的目光,拿着帕子擦了擦手上的葡萄汁液,对着众女眷说:
“本宫有些乏了,便先歇息了。这夏季宫中花朵开得最是繁茂,今日又正值乞巧佳节,本宫也不拘着各位在这宫中赏玩。若是时辰不早,便可留宿在这宫里一夜,明日本宫自会遣内侍官将你们送回各家府院。”
她若是不离开,又怎么能给那些心怀鬼胎的人创造机会作死呢?
因为颜夕这句“乏了”,众女眷们便以为太后回清和宫去了。这才放开好好在这御花园中成群结队赏花玩乐。
“你说,这太后娘娘刚才穿的是什么衣服,为什么看着这般好看?”
“你还觉得好看?这样的衣服简直是败坏礼数。”另外一个女子正色回答。
柳薇随声附和:“这种暴露的衣衫,凭空给男人瞧了那大片肌肤,恐怕连那歌姬都不会穿。”
此话正巧被路过的柳依听到了,她当即便快步上前,挡在她们前面反驳:“我当是谁在这背后乱嚼舌根,果然又是表姐你!你私自在背后妄议太后,可知该当何罪?”
柳薇虽被人听到有些尴尬,但是她觉得就算是太后,若是因为此事就惩戒她实在是小题大做,恐怕堵不住悠悠众口,她心中有了底气,便接着说:
“太后娘娘更应该给天下女子做出表率。怎能穿着如此轻浮随意?再者,这样的衣服若是在民间流行了起来,让那些男人们把持不住,不是平白坏了礼法?”
“真是荒唐!男人把持不住关女人何事。前有秦君昭与女子同眠未乱分毫,后有柳下惠坐怀不乱。由此可见男人想要强上一位弱女子,又与女子的穿着打扮有何干?”
旁边的女眷们听了这话都若有所思,再加上颜夕的衣服实在是漂亮得紧,她们实在心动不已,便一个个都随声附和:
“是啊是啊,我们穿的漂亮一些和他们又有何关系?我们穿的漂亮也不过是为了自己看着更美,心情好一些罢了。”
爱美是所有女子的本质,此处再无人赞同柳薇的说法,柳薇便装着生气一拂袖摆,就要借机离开。
“站住!谁让你走了,你刚刚说的那番话难道就这样算了吗?”柳依在她背后急得直跺脚,却阻挡不住准备离开的柳薇。
“自然不能这样算了!”
一个威严的声音由远及近,女眷们看着陛下走近,纷纷慌忙俯身请安。
柳薇跪伏于地,强撑着面上的笑说道:“陛、陛下,小女子方才不过是与几位姐姐妹妹玩笑罢了,实在算不得数,若是有冲撞之处,还请陛下勿怪。”
此时,从那假山后方传来了一个清脆的女声音:“玩笑?可宫中自有宫中的规矩,玩笑也不是你想开就开的。你妄议天家,该当何罪?”
众女纷纷转身去瞧,这才看到在假山后倚着假寐的颜夕。
颜夕抱着半壶青梅酒,刚刚消食走到此处,便躺在假山后面小憩。
听到刚刚这些女子的言论,她心中并不生气。就算是十分开明的上个世界,也会有人说那些被猥/琐强/奸的女子,是因为她们穿着太清凉,才会招蜂引蝶。
无论何时,都总会有这么一些阴暗的老鼠。女人明明才是受害者,到了他们口中,却变成了女人是荡/妇,自甘下贱。
而更为可恶的,就是那些还随着这些人一同辱骂同性的女子。这些人简直如同那些淬了剧毒的毒蛇一般,就该把她们的毒牙一颗颗打掉才解气。
那些刚刚附和过柳薇的女子脸上红红白白,一个个都挂不住了,便俯身跪拜主动认错。
太后娘娘并未回宫,她一直在此。所以刚刚她们说的那一番话岂不是全都被正主听了去?
韦寻雪更是悔不当初,是她把柳薇带进宫的,真不知会不会因此给自己招来什么祸事。
看来自己回去之后,就得叫父亲和柳府划清界限才行。
颜夕转身要走,她才不想因为计较此事让柳薇没有发挥的空间。柳薇现在越标榜自己品德高洁,之后就会跌落的越惨。
但萧靖宣听到了这个女子刚刚诋毁颜夕的话,却不肯如此轻拿轻放:“柳薇诋毁太后娘娘,实为大不敬。来人,掌嘴三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