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纯站在季明舒身边,心里“卧槽”一声,忽然有种李文音拿了灰姑娘逆袭剧本,而她们这一群全员皆是恶毒女配的错觉。
不止蒋纯有这错觉,季明舒更是从小就在心里扎了这根名为“李文音”的大女主刺。
时隔多年,她这刺也未能拔出,时不时地发作,折磨得她想要割肉剜骨。
不同于季明舒她们这些千金名媛无事可做,到了酒会也只热衷对他人品头论足。
李文音来这酒会是特意着人引荐电影名导,想请人家做电影监制,为她荧屏处女作保驾护航的。
她自然也瞧见了季明舒,但她这么多年从未把季明舒放在眼里,姿态也一如既往地摆得很高,连半个眼神都不屑多给。
李文音这种态度摆明了是要无视,季明舒心里不爽,倒也不可能无缘无故冲上去挑事。
她喝了杯红酒压气,又若无其事般和蒋纯一起看台上表演。
蒋纯压低声音问“你们不打算正面batte”
季明舒“怎么正面”
蒋纯“你不是专程来艳压她还要警告她不要拍那破电影的吗那你们至少要来个放狠话泼红酒之类的环节吧。”
季明舒“你小说看多了吧还泼红酒”
蒋纯边吃蛋糕边小声逼逼,给季明舒传授各类情敌batte的制胜法宝。
季明舒也是骨灰级小说读者,越听越不对劲,总觉得蒋纯给她支的招都是傻子女配才会干的那种,实在是太掉档次。
蒋纯说着说着,忽地一顿,“她去洗手间了,快,快跟上去”
她边说还边推了把季明舒,“你可以拿扫帚把她锁隔间里,或者是给她泼水”
疯了吧是,这什么场合厕所怎么可能有扫帚。
季明舒被推得起了身,边胡思乱想边不由自主往洗手间走
艺术中心的洗手间也很有艺术气息。
若不是门前女厕标识明显,往里一推可能会以为误进了什么高级化妆间。
季明舒在洗手台前心不在焉地补着妆,眼睛盯着镜面,全神贯注地注意着身后隔间的动静。
大约过了三分钟,李文音才从隔间出来。
见季明舒在洗手台前补妆,她略微一顿,倒也没有特别意外。
季明舒第二次往脸上拍粉饼,待李文音走至身侧洗手,她云淡风轻地说了句,“好巧。”
李文音轻笑,没有抬眼,“我看不巧。”
季明舒“”
洗完手,李文音扯了张纸巾,边擦边从镜子里看季明舒,声音了然,“这么多年没见,没想到你还是这么幼稚。”
“谁幼稚”
季明舒一秒进入作战状态。
“季明舒,你有钱有闲,去做点有意义的事情不好吗大家都是成年人,不要再玩这种小时候的把戏了。”
李文音又拿出口红,气定神闲地补了层浅淡唇色。
季明舒怔了三秒,忽地气笑,声音也拔高了不止一个调,“都是一个山上的狐狸你在我面前演什么聊斋呢,谁在暗地里作妖你心里没点数连怎么做一个安静闭嘴的前女友都不会你搁我面前装什么知性优雅”
“你知道我要拍电影”李文音顿了几秒,忽然看她一眼,“岑森告诉你的吗”
这事和岑森什么关系
见她表情,李文音忽地轻笑,“我猜,岑森肯定没有告诉你,君逸给我电影投资的事情。不过他都不介意,你在介意什么你喜欢他这么多年,又使了手段如愿嫁给他,还没得到他的心吗”
她已经收拾停当准备离开,和季明舒擦身而过时,不知又想到了什么,轻轻飘飘在她耳边说了句,“真可怜。”
那一声“可怜”,带着从学生时代起便烙在季明舒心上的耿耿于怀,让季明舒的心脏蓦然攥紧,好像不能呼吸。
李文音的高跟鞋滴滴答答往外敲,一路渐行渐远。
而季明舒建设多天的心理防线,被李文音不咸不淡的几句话轻易击溃,这会儿只能撑着洗手台,让自己强行站稳
接到季明舒电话时,岑森正在江彻的高尔夫球场和他一起打球,除了他俩,舒扬和赵洋也在。
四人都站在一块,离得很近。
见是季明舒电话,舒扬还不怀好意地调侃了声,“哟,小舒舒还查岗啊”
这是僵持多日季明舒第一次打来电话,岑森没理他,径直按了接听。
也不知手机出了什么毛病,明明没按外放,声音却大得周围三人全能听见。
电话那头季明舒的声音有点颤抖,还有点刻意压制却压不下去的歇斯底里。
“你还记不记得我跟你说过的话你又记不记得自己跟我保证过什么你投资李文音纪念你们爱情的电影是什么意思想要打肿我的脸让全世界看看我有多可笑吗”
过了几秒,她的声音稍稍平静,“我跟你已经无话可说了,你什么时候回来我们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