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帖上写的赴宴时间是第二天中午, 因为玉馐阁在以前的皇城里,距离如意街有一段路程,霍颜特意提前两个多小时从家里出来。
然而才刚准备上马车, 就听见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有人远远高声叫道:“霍小姐!请留步!”
霍颜回头,只见一个大兵打马疾驰而来,到霍家大门前拉了马缰绳站住, 然后从马上跳下来, 大步走到霍颜面前,对她行了个军礼。
士兵:“霍小姐!我是少帅派来给您送信的!”
士兵说完, 从腰间挎包里拿出一沓信, 双手递给霍颜。
士兵:“霍小姐, 少帅他刚离开北平不久就遭到了敌军的埋伏,被围困在山区半月有余。这期间他每天都给您写一封信, 只可惜一直无法送出。直到昨日突围,少帅才让我乘火车赶回来,吩咐我务必将信件送到您手中,并解释清楚信件耽搁缘由。”
霍颜捧着那厚厚的一沓信, 瞪大眼看着那士兵,有点发愣。
士兵这时又走到马儿身边, 从马鞍上解下一个包裹。
“霍小姐, 这是少帅托我转交给您的礼物, 说是最好尽快拆开, 不然礼物容易坏掉。在下还有军务在身, 这就告辞了!”士兵将包裹交给霍颜,行了个军礼,便又骑上马离开了,真是来一阵风去一阵风。
春巧见霍颜还在发愣,便出声道:“阿颜姐!”
霍颜回过神,抱着盒子和信上了马车。
春巧很兴奋:“怎么样,我就说少帅不可能忘记给你寄信吧从他离开到现在,一共是二十一天,我数数,一,二,三……你看你看!不多不少,刚好是二十一封信呢!我们的打赌我可没有输呢!”
霍颜白了春巧一眼,抽出手帕将信包好。
春巧:“诶阿颜姐,你不拆信吗”
霍颜不屑:“现在哪有功夫看这个。”
春巧目光又落到那个包裹上,“那阿颜姐要不要拆开礼物啊刚才那个大兵说,要尽快拆礼物,不然会坏掉呢,也不知道那古怪的少帅又给你送了什么……”
霍颜心里也很好奇,便将那盒子拿过来。
盒子一入手,霍颜便觉得有些重,再轻轻遥遥,里面没有声音,于是她小心翼翼打开包裹,见包裹只用纸简简单单包了一层,里面就是一个带盖子的檀木盒。
盒盖的缝隙里,露出茸茸的软毛。
霍颜心头一跳,忙将盒子打开,一颗猫脑袋豁然钻出来!
春巧惊呼:“哎呦!居然是猫!是阿颜姐的那只虎斑猫啊!”
虎斑猫已经二十多天不见踪影了,霍颜曾和春巧指天发誓,下回它再回来,一定抱去胡师傅那里做绝育,然而当她真的看到了这只臭猫,却什么都想不起来,只有抓过来好一顿搓揉的份。
先是狠狠地揉猫脑袋,把猫揉得眯起眼。等心中的气消了,又抱着猫用鼻子蹭它脖颈处的软毛。
春巧见霍颜看到猫那激动的样子,在旁笑道:“少帅这回的礼物送的还真是称阿颜姐的心意呢,但他是在哪里找到的猫以前猫每回出走,我们翻遍几条街都找不到它呢!”
霍颜听春巧这么说,忽然想到什么,心中狐疑起来。
她抓起猫的两只前爪,提起来左看右看。
霍颜:“诶不对呀!”
春巧:“怎么了”
霍颜:“它脖子上的铃铛呢”
一直在霍颜手中温柔似水的虎斑猫忽然浑身一僵,猫眼睛瞪大。
春巧:“不会在什么地方挣断了吧”
霍颜越想越不对劲,回忆之前种种,忽然半眯起眼,目光幽幽盯着猫,冷笑:“我知道了。”
猫的身体更加僵硬了,连尾巴都僵在半空,猫瞳放大。
霍颜:“这猫,是那姓谢的养的!”
猫:“……”
霍颜越想越觉得自己的猜测很对,许多之前没有注意的问题都接上了。
她放在肚兜口袋里的铃铛钥匙自从大帅婚礼那天就再也找不到了,而那天她刚好就是穿着那件肚兜去的大帅府,被姓谢的占了便宜。如果是那个时候,姓谢的摸到了铃铛钥匙,就给顺走了呢
再仔细一琢磨,每次有谢时出现的地方,似乎都会有虎斑猫的影子,比如那天刚在炸酱面馆碰到了他,当天晚上就闻到了虎斑猫身上的炸酱味儿。再比如谢时刚和她告辞,说要离开北平,虎斑猫紧跟着就消失,现在更是堂而皇之地被谢时装进盒子里送给她。
别人或许不了解,但她能不知道这只臭猫有多么凶残吗寻常人能有那本事,把它放进盒子里就算放进盒子里了,还能让这臭猫如此老实地待在里面
唯有一种可能,就是这小妖精常年一猫二主,而且姓谢的对此知情!
霍颜捏住了猫脖子,笑得狰狞:“好啊你,原来你是谢时的猫!”
猫:“……”
霍颜:“原来你是个小叛徒!”
猫:“……”
霍颜一想到这虎斑猫可能也像此时在她这里一样,被谢时抱在怀里又亲又摸,便一阵嫌弃,直接将猫丢开,摆摆手:“滚吧滚吧,去找你真正的铲屎官。”
虎斑猫摔在霍颜脚边,仰起脑袋,一双水汪汪的猫眼睛盯着霍颜,用前爪一下一下扒拉着霍颜的裤腿,看着可怜兮兮的。
霍颜瞥了一眼,本想不理会,可是被那猫爪子挠得,实在是硬不下心肠,最后又重新将猫抱回腿上,负气道:“你说,若是我和你那少帅只能选一个,你选谁呀”
虎斑猫毫不犹豫地将一只前爪按在霍颜胸口。
霍颜被逗乐,“这还差不多,那以后就不要理姓谢的了,就跟着我好不好”
虎斑猫似乎生怕霍颜会误会它立场不坚定,四爪摊开,化为一张猫饼,紧紧贴在霍颜身上。
霍颜这心里都要被萌化了,用力在猫脑袋上揉了两下,骂道:“小没良心,还不算白疼你。”
原本略显无聊的旅途,因为有猫可撸,变得买有那么难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