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觉得大事不妙,脚底抹油跑出雅间。
于是沈顾又开始重复刚才的摆正水盆过程,足足过了十多分钟,才将水盆摆到茶几正中心,心满意足地开始在水里洗餐巾。
然而那雪白色的餐巾,刚刚被用来擦地板,弄得一块块污迹一点都不均匀,无论怎么洗,污迹都很难洗掉。
沈顾又把逃走的青年叫回来,让他拿点皂粉来。
青年将背在身后的手伸出来,手中正是抓着一盒皂粉,显然早就预料到沈顾会需要什么。
沈顾沾着皂粉,卯足了力气搓洗餐巾,又是反复几遍,终于将餐巾洗得洁净如新,然后又蹲在地上开始闷头擦地板,这回他是将全屋的地板擦了一遍,擦到霍颜脚边时,还会很认真地让她将脚抬起来,坚决不放过任何死角。甚至还捎带手地将霍颜和春巧的鞋底子也一起蹭干净。
等沈顾将地板全部擦干净,手中的棉布餐巾已经变得令人不忍直视。
青年在沈顾企图继续洗餐巾时果断冲出来,抱着必死的觉悟将餐巾从他手中抢出来,“少东家,这个就别洗了,我出去直接把它烧了成不成您这还有客人呢!”
沈顾愣了愣,似乎才想起屋里还有个霍颜,这才任由青年将餐巾和水盆带走。
“抱歉,霍小姐,让您久等了。”沈顾重新坐回桌边时,便好像刚才屋子里所上演的一切和他全无关系,坐在那里折扇轻摇,温润浅笑。
依然是谪仙般的人物。
霍颜差点就要被这表象欺骗,忘了他刚才的举动,“也没有等很久,不过说起来,沈先生还真是个心细的人。”
沈顾笑,一笑起来浅浅的瞳仁颜色更好看了,有点偏蓝色。
沈顾:“霍小姐谬赞,您也是个有大才能的人,昔日为太清池提出诸多改造意见,沈某受益良多,十分钦佩小姐的商业才华。不知霍小姐可愿意屈尊,与沈某进一步合作”
这话正中霍颜下怀,她找上沈顾,除了因为天犬会那几个小流氓,还有更重要的原因,就是希望可以拉“沈二爷”这个大靠山入股。如今是对方将这个话头扯出来,则要比她抬出来更好,不禁弯起好看的眉眼。
就在两人越说越投机,方才因为沈顾擦地板而变得有些尴尬的气氛重新活络起来时,一直安安静静趴在霍颜怀里的虎斑猫,忽然将摁在桌上的前爪一扒拉,将一盘西湖醋鱼掀翻在地上。
带着浓浓醋味的汤汁,倾溅在干净得几乎能反射出人影的地板上。
霍颜:“……”
春巧:“……”
沈顾的表情崩了,摇折扇的手僵硬在半空。
而虎斑猫却在这时从霍颜身上跳到桌子上,四只猫爪子依次踩过饭桌上的菜,然后在沈顾惊恐的目光中,一下蹦到他身上,在那月白的长衫上留下五颜六色的梅花爪印。
沈顾:“……”
两个小时之后。
已经换了一身新衣服的沈顾和霍颜相对而坐,在打扫一新的房间里相谈甚欢。
在他们旁边的椅子上,摆着一个猫笼子,里面蹲着一只表情不善的虎斑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