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颜:“第一件事,我要您帮我联络如意楼除徐金刀外所有大小股东,并摆上一桌酒席,我要和他们亲自见一面,但有一样,您只叫他们聚在一起,别提前说是我要见他们。”
霍平文想了想,当初徐金刀牵头,和大小近二十个股东共同盘下如意楼,其中有不少股东入的是暗股,入股合同是保密的,按道理他是不应该向外人透露这些人身份的,可是此时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他便一口答应下来。
霍颜:“第二件事,我要看如意楼自徐家接手以来的账本,不要那种拿出去糊弄税官的玩意,要真正的流水账目。”
霍平文心里一惊,猛地抬头,正对上霍颜两道冰冷的视线,手心都开始往外冒冷汗。
这丫头……是要和姓徐的来真格的了!
这年头哪个做生意的人不会在账本上动手脚偷税漏税这要命的东西要是捅出去,徐金刀可是要吃不了兜着走的!
霍平文沉吟良久,心乱如麻。
霍颜又在旁边吹风:“三堂伯您可要想好,信义,家业,儿子的性命……这之间总要有个取舍啊。”
霍平文冷哼一声:“我要是就不答应呢!”
霍颜:“那我也就没有办法了,哎,我那轩哥哥也只能自求多福了,好好的一个俊俏儿郎,这要是少了个胳膊腿的,可惜了喽。”
最后一刻,霍平文终于放弃了仅有的一点节操,一拍大腿,咬牙道:“好!我答应你!六千块大洋你帮我还了,我后面自会按你说的办!”
送走了霍平文,春巧压抑不住兴奋,“阿颜姐,我们终于要把如意楼夺回来了吗!”
霍颜笑道:“哪有那么容易,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呢!反正咱们鱼饵已经备足,接下来就看鱼儿上不上钩了。”
春巧得意:“反正有阿颜姐在,那鱼儿不咬钩,您也有办法一条一条把钩子挂在它们嘴上!哎,虽然咱们这称心楼也挺好的,但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觉得缺了点什么,我到刚才终于想明白了,原来就是因为如意楼还在人家手上,这口气咽不下去!”
两人正在说话间,外面大堂里渐渐喧哗起来,霍颜推开二楼雅间的门往外看,只见戏台下面又是座无虚席,二楼的几个雅间也都被包了出去,连一楼和二楼之间的楼梯都坐满了人。
霍颜:“玉老板要来了吗”
春巧:“已经来了,在后台歇着呢!阿颜姐你都不知道,每次玉老板来啊,朱江哥都像打仗一样,领着十几个伙计堵在后台门口,生怕有戏迷闯进来。”
霍颜看得直唏嘘,“明星偶像的力量啊,无论什么时代都是强大的。”
朱河这时噔噔瞪跑上来,“阿颜姐,戏楼里客满了,有两家客人抢着出高价要包您这间包厢呢!”
霍颜:“不是说了么,这间房是我自己预留的,任凭谁来也不给。”
朱河:“话虽这么说……但是,那两家客人出的价格实在是高啊!两家客人竞价,最后定了个数,我想要不还是通报您一声。”
霍颜财迷之心顿时被挑唆起来:“哦出到多少了”
朱河:“五千大洋。”
霍颜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扶稳了春巧,“多少大洋”
朱河:“五千大洋。”
霍颜瞪着朱河:“你还站在这里干嘛呢!”
朱河:“啊”
霍颜:“还不赶紧把贵客请进来!”
啧啧,这只怕是玉老板的壕粉啊!
霍颜眉开眼笑地迎出去,结果就看见一队挎枪的大兵跑进来,从大门口一直到二层雅间,几乎几步一个岗哨,弄得原本热闹的大堂内顿时鸦雀无声,宾客们全都战战兢兢。
谢时迈着大长腿,一身肃杀地从大门外走进来。
霍颜脸上的笑容僵住,回头狠狠瞪朱河。
怎么刚才没说是当兵的
朱河也很委屈呀,刚才出来竞价的明明是两个普通装扮的客人,谁知道是帅府的人!
谢时看到霍颜,直奔她而来,从衣袋里摸出一张五千大洋的银票,抖开,放在霍颜手里,然后扶了扶军帽算是行了个礼,径自上了二楼。
霍颜:“……”
霍颜捏着银票,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既然竞价的一方是谢时,那么另一方是谁
霍颜忙走出称心楼大门,结果眼前一黑。
只见好多穿着黑绸马褂的男人或蹲或站地守在如意楼门口,有的胳膊上刺着刺青,有的腰间揣着土枪,坐没坐相站没站相,就差在脑门刻上“我是流氓”几个字,引得路过行人纷纷侧目,宁肯绕道也不敢从称心楼大门前经过。
内有大兵,外有流氓。
这他妈蛋的,还叫她做个毛线生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