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铃响了,他接听,那头的声音说:“jivajivaka出现在西贡码头”。
“跟紧她”,p.n命令道。
祝愿穿好救生衣,骑上摩托艇,启动点火开关,加油,瞬间提速,贴着水面飞行,潮呼呼的海风挟着浪花溅到脸上,幸好她戴着护目镜可以睁大眼睛专注看前方。
安德烈联系她说车蓬今晚十点钟会在白沙湾附近的一栋村屋与内地的两名客户见面。
安排虾嘎尼莱做谭明杰的跟班,陪他和魏竞舟去兰桂坊夜蒲,将无关人等支开后,她开车赶到西贡,一看时间来不及了,只好冒险开摩托艇走水路。
摩托艇加速快过法拉利,没多久就看到被陆地三面环抱的白沙湾,快靠岸时,祝愿慢慢减速,拔下安全钥匙,机器熄火,停止前行,祝愿蹚着海水把摩托艇拖到沙滩上,藏在礁石后。
顾不上整理湿哒哒的裤脚,她马不停蹄地登山赶往安德烈告诉她的地点。
安德烈站在山头接她,看到她一副刚从水里捞出来的狼狈模样,忍不住打趣,“你这是游过来的”。
祝愿拧干裤脚的水,用开玩笑的语气说:“跟游的也差不多”,抬头望了眼,树木掩映处有座三层高的建筑。
“进去吧”,安德烈笑,“居高临下,观赏视野绝佳”
祝愿上了三楼,从窗口往外看,朝海的村屋露台上架着烧烤架,车蓬与两个衣着休闲的男人有说有笑,不一会儿陶然从屋内走出来。
她回头冲安德烈咧嘴笑,竖起拇指,“视野确实棒”。
“还有更棒的”,安德烈交给她一台大屏幕的遥控器,祝愿接过掂了掂,“挺重,警用无人机”
安德烈点头,在3d图形操作界面上进行触屏操作,框选放大拍摄到的画面,指着一个发际线堪忧的男人说:“我听陶然叫他黄先生,叫另一个瘦长脸周总”。
“最好能听到他们说什么,窃听器装了吗”,祝愿问,有点得寸进尺,虽然有画面已经足够了,传给赵厅,相信警方会找到侦破线索,但她搞到手的话,不就省事多了吗。
安德烈给她戴上耳机,“窃听器安在靠近露台的古榕气根上,假如他们进屋,就无能为力了”。
在音画不同步的时候,需要敏锐的观察力,那个有脱发迹象的黄先生开口说话,音调带着浓浓的台湾腔,“97回归,香港落到阿共仔手里,毒品市场变小,生意越来越不好做”。
“所以市场转移至星马等地,不过我更看好大陆市场,高利润高风险,玩的就是心跳”,“周总”调侃。
车蓬说英语,意思大致是:“大陆‘药品’的利润率和销售量均不及欧美,风险却不相上下”,他建议绕道仰光海岸,经马来西亚进入南美,然后在公海卖给国际毒贩。
其余人等颔首附和,片刻后“周总”含笑看陶然,“陶博士,从你那购买的咖啡因替我们药厂解决了燃眉之急,你研制的含咖啡因的健身补剂深受运动人士喜爱,但都是小打小闹不成气候,不如我们联手开发新产品,做合法兴奋剂,譬如在原有基础上,保留有效结构,在无关紧要的地方稍稍进行修饰,分子结构改变,就能避开毒品检测,这方面你是专家,我就不班门弄斧了”。
黄先生反对,“这都是后话,陶博士,客户要最纯的冰,提纯的事就交给你了,只要你那边能出货,就不愁买家,台湾、g省、美国,无论销往哪里,都是暴利,这次可是大买卖”。
陶然话不多,“提纯95%没问题”。
车蓬拍手,“我们要给陶博士时间,只要他在实验室搞出最纯的冰,诸位,这个世界上,我们就是绝对的卖方市场,”。
在一片哈哈哈的笑声中,祝愿摘下耳机,复制影音资料,顺手删去无人机控制终端存储的视频,“启动窃听器的自毁程序,咱们这种人时时刻刻都要小心”,忽然想起奇怪之处,“连越怎么不在,他没来香港”。
安德烈摇头,“不清楚”。
祝愿在心里迅速合计,通过这次侦听,可以确定的是车、陶、黄、周等人近期会贩运大宗毒品,听周的口音是内地人,黄则不确定,可能是台湾人,也可能是福建闽南那一带的人,车陶负责供货,也许会参与运输环节,再就是用货轮运输,走海路……但连越呢,他是什么角色
“他们今晚几点离开”,她抬头问。
安德烈看表,“凌晨1点”。
“这样,等他们走人时,我们悄悄看一眼有没有连越”
两人埋伏在村屋大门外的树丛中,过了午夜,吃饱喝足的目标人物们在手下的簇拥下走出来,一共两部车,车陶上了一部,周黄上了另一部,接着车子一前一后地开走。
又等了一刻钟,连越始终没有出现,祝愿觉得没必要看了,拍拍安德烈的胳膊示意可以撤了。谁知留下殿后的马仔溜冰溜大了,出现幻觉,大喊着“鬼,鬼在那里”,失手朝树丛开了一枪。
祝愿听到一声闷哼,心想糟了,回头看安德烈,他右手捂着大腿,鲜血涔涔地从指缝里流出来。
受到惊吓的野猫,眼冒绿光蹿出树丛,另一个马仔看到破口大骂开枪的马仔痴线(神经),“一只猫也能把你吓到尿裤子,丢雷(你)老母!”。
祝愿把安德烈拖到视角盲区,替他包扎伤口,想想气不过,拔枪瞄准刚才开枪的马仔。
就在她做出射击动作时,一只手牢牢抓住枪管,无名指插入抛弹口阻止击发,枪,卡壳了。
祝愿抬起眼睛,黯淡的月光下,p.n唇边泛着冷笑,“你想打草惊蛇吗,蠢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