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
但,他很喜欢。
凌烟美目瞪着他, 腰间忽然被他按住了, 凌烟低头, 他的食指指腹按在她纹身上,轻轻地刮。
陈靳没理会她, 食指从她纹身处移开,站起身。他眸光晦涩不明,反射着头顶那盏幽暗的光。
凌烟连带着他的动作, 一同起身。
此刻, 她顿时从俯视, 变成了绝对仰视。
凌烟红唇勾起, 凑近他, 刻意问他:“这是你喜欢最喜欢的地方,还记得么”
那是送给他的礼物,他的唇流连忘返之处。
“不记得了。”
净睁眼说瞎话,要不是灯光过于幽暗,凌烟正想好好看清他那的表情,这个念头刚冒出来,陈靳跨步走了。
走了, 走了……
“陈靳,我跳舞了,你是不是应该有所表示”凌烟对着他的背影喊。
他冷冷抛下一句, “不合格。”
“什么不合格, 你倒是给我……”给她说清楚。
然而, 没等她说完,他的背影已经看不见了。
门外的音乐声一股脑儿涌进来,灌进她四肢百骸,凌烟很烦躁,嘭一声把门关上。
烦躁地穿上外套,烦躁地套上裤子,她重重呼了一口气。
他可能不知道,为了这“不合格”的舞,她现在还处于腰酸背痛的状态中。
她调整呼吸、放缓心态,走出vip休息室时,依旧是美丽自信的模样。
晏子混在人群中,急匆匆的,终于瞧见了凌烟,他小跑过去,“凌姐,快上场了,你怎么还在这里”
上场
凌烟以为她可以直接收拾包袱走人了。
大概是他还没通知,她还可以苟几天。
“姐快点啊。”
“行,就来。”凌烟说完,快步跟过去。
………
陈靳是直接回家的。
烟野城、停车场、城市的公路、别墅、房间,场景转换得飞速。
他几乎是落荒而逃的,再待下去,只能是自我折磨。
随手把外套扔在床上,陈靳从抽屉里拿出一叠纸,折纸。
折纸在指尖弯弯绕绕,十几秒之后,掌心上有一朵红玫瑰,鲜艳。
他这些年,无数次梦见凌烟,那些点滴的片段,总以梦的形式反复无常,断断续续。
有一个小片段在梦中出现最多次。
他守在她房间门口,少女的声音从缝隙中泻出,“陈陈,陈陈!”
“大小姐,怎么了”
“你先进来,我跟你说个事。”她扯着他的t恤下摆,硬生生把他拖进房间。
但她不知道,他要是用力,她再怎么拉他衣服,他都能纹丝不动。
“我今天去学了一段新的舞,老师说我柔韧性不够,还有很多地方都没做好,你帮我看看行不行”
“大小姐,这,这恐怕不太适合。”他摸着鼻尖,脸色为难。
“你上回明明答应我,我以后都可以跳给你看的。”凌烟长长的睫毛垂下,落下一片淡色阴影,“你食言了。”
“不不,大小姐,你跳吧。”他乱了手脚。
少女立即扫去眼中灰暗,“那你坐下来,我准备一下先。”
他站在原地,也不挪动,不敢坐下。
凌烟推他,把他推到自己床边,“陈陈,你坐。”
“我要开始了,你看好了。”
他点头,然而,点完头下一秒,凌烟消失了,梦醒了,睁开眼睛只是一片黑暗。
没有一次不是一样,她说给他跳,然后他醒了,期待落空。
他只能在脑海中,一遍遍地想象,但细节处始终是模糊的。
长此以往,形成了一执念。
醒来时,他开始折纸玫瑰,一直折,一直折到天亮。天亮了,再把这些纸玫瑰,统统扫进垃圾桶里。
反正也没人要,像他一样。
此刻,墙上的古典钟报时,十二点午夜降临。
陈靳进了浴室,冰凉的水自头顶浇灌而下,冷意从皮肤各处蔓延,却怎么也浇不息那团火。
在她坐在他腿上时,他便有反应了。
只不过,硬生生被他压住。
现在,再也忍不住了。
伴随着水声,他的手缓缓下移,他闭了眼,水流声清晰,她性感的模样亦愈发清晰。
那暗无天日的念想,郁积已久,此刻终于找到了适当的机会。
………
台下的听众一如既往地疯狂,聆听着,享受着。
凌烟在台上却没这种好心情,危机在即,马上就得走人,换谁谁也不会心情好。
而音乐便是她的宣泄口,她把所有的情绪,全都抛进音符中,反而效果更好。
掌声比以往更热烈。
结束之后,项佐晃着他的小辫过来,问:“凌烟,情况怎么样,靳爷没为难你吧”
凌烟笑了,“他当然没有为难我,他只是希望我走人而已。”
她说得轻巧无比。
项佐一时不知如何接话,正欲宽慰她几句,山狼乐队的人来了,围着凌烟问东问西。
“凌烟,你真得走啊”贝斯手老贝面带惋惜,“我们乐队和很多歌手合作过,很合得来的没有几个,你是其中一个。”
“走,都没我位置了我怎么能不走,”凌烟爽朗地笑,红唇勾着,“我也觉得咱们挺搭,哈哈。”
“你打算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找下家。”凌烟说。
“也行吧,以后总还是有合作机会的。”老贝摸了摸他的小胡子。
“对,先别说以后了,明后两天我应该还在,那时候还是一起合作的。”凌烟说。
场次安排表早就出来了,她至少得弄完剩下的几个场次。
老贝突然拍了拍脑壳,“对了,我有一个朋友,他是搞餐饮那块的,听说最近也想要个驻唱,你有意愿的话,我可以推荐你去看看。”
说着,话题的走向变了,变成了“求职”现场。
那头,项佐撇嘴,人都还没走,就寻思着找下家了。告诉靳爷去。
………
凌烟回到公寓时,已经临近十一点半。
钟易笙没睡,半躺在沙发上看……武打片。
凌烟洗完澡时,钟易笙还在看武打片,凌烟坐下,实在看不出这些喊打喊杀的人的吸引之处。
陈靳看她跳舞,同看这动作片——可能没两样。
“钟易笙,我给你来一段怎么样”
钟易笙茫然转过头:“来一段什么醉拳”
凌烟站起身来,“不是,是我前几天苦练的爵士舞,你给我点评点评”
“好,”钟易笙把电视关掉,“你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