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早上, 醒来时, 凌烟嘴肿了。
毫无预兆地肿了,比平常看着丰满了一些,配上一张东方美女的面孔,稍稍有些违和。
她喉咙不痛,唇也不痛,她对着镜子细细查看, 没发觉有任何异样, 有点奇怪。
她上诊所查看, 医生诊断她属于上火, 不是大问题, 给她开了点消火的药。
昨天晚上,她和钟易笙吃了火锅,汤底麻辣,只不过一个夜晚, 她就上火了,看来她不适合吃热气的东西。
还不如抽根烟。
她点燃一支烟,烟雾袅袅, 不过吞吐了几下,她便掐灭了。
凌烟戴口罩去的烟野城。
晚上,她的嘴没那么肿了, 但灯光下依旧比较明显, 尤其是覆上一层薄薄的酒红, 相较于平常, 多了几分别致风情。
像一杯酿造好的葡萄酒。
她还没唱,在后台准备了一下,她出去外面逛会,停停音乐,喝点小酒。没走到吧台,那侧分割开的卡座上,他瞥见熟悉的身影——陈靳坐在那儿,旁边还有项佐等人。
他似乎察觉到她的视线,也侧头看过来。
凌烟别开眼。
凌烟敛了心绪,若无其事地往前走,项佐招手,“凌烟,这儿!”
叫她过去过去就过去。
凌烟坐下,双腿习惯性地叠起,她点了一杯蜜柑酒,看向项佐,“项总,下下周的演出表什么时候出来,歌单呢”
她说话时,没看陈靳一眼。
他和他边上几人交流,似乎也并未留意她。
“快了,最快明天九点前出来,歌单等下就发给你。”项佐说着,
凌烟看向台上,仿佛专注欣赏台上人的演奏,忽地耳边响起,“凌烟,嘴怎么了”
是陈靳。
他注意到凌烟嘴有异样。
凌烟挑眉,“靳爷想知道”
他是第一个注意到的,但是,她并不打算如实相告。
陈靳说,“说说。”
众目睽睽之下,凌烟朝他勾勾手指,“你过来,我就告诉你。”
在场人皆是一愣,项佐在凌烟身侧,桌下,他用腿轻轻碰了碰凌烟,提醒她注意分寸,上回烟野城的驻唱之位差点不保,还闹幺蛾子。
没料到,陈靳放下酒杯,走近凌烟,薄唇轻轻弯着,“你说。”
凌烟拉住他脖颈,凑到他耳边,轻柔道,“亲的,亲肿了。”
陈靳脸色没变化,眼神却变了,视线落在她的红唇,危险地眯起。
凌烟眼神傲慢,同他对视几秒,慢悠悠补充,“这个答案还满意吗”
陈靳说:“唱完之后,过来一下。”
凌烟蹙眉,“去哪”
“来停车场,我在车上等你。”陈靳说着,两人身边的人,已经悄无声息地消失不见,只剩俩人无声对峙。
“你让我去我就去,我的面子,往哪放”凌烟笑了,“你别说你想勾引我”
她偏就不如他意,万一他在车里设圈套她如何逃脱
陈靳看着她眼睛,他没正面回答,移开眼睛。
“你上次的耳环,我找到了。”他说,“我还给你。”
凌烟狐疑地勾起眼尾,她在车上找了许久,没见着过,现在突然又出现了
“你现在也可以还给我。”
“放在车上,没拿来。”陈靳摊手,目光触及她微肿的红唇,分外醒目刺眼,英俊眉宇间流出一丝不悦。
“………”
第一次,她在台上走了神,但不过片刻就将思绪撤回,她时不时掠过台下的人,两人目光相互碰撞,碰撞出火花。
「多想深情相拥 ,我想在你怀中」
「一个笑容也能尝到甜头」
「我的爱正浓我柔情深种」
「在漆黑的角落里大声歌颂」
——《无期》
妩媚眼眸如水,如焰,从他身上丝溜溜刮过,她生活在光亮里,风光了二十几年,她骄纵,她有恃无恐,她以为自己拿得起放得下。
唯有一个人,笑起来时眸似月牙儿,她拿得起,放不下。
放下了,她后悔了,她承认她有错,所以她一次次撕下骄傲的面具,他说她自以为是。
她只能先戴上,她怕了。
怕他又露出那种嘲讽的笑。她受不了。
三首唱毕,凌烟没在烟野城逗留,径直进入地下车库,她清楚知道他的车位。
车里的逼仄空间,可能是因为上一次的激烈,凌烟心跳本能一般,加速,碰撞胸腔。
拉开车门,坐上副驾驶,动作不急不缓,优雅得体,她淡淡问:“靳爷,我的耳环呢”
其实,不拿回这个耳环,完全没关系。
但她来了,她怕过谁。
陈靳掀开西装外套,上衣内面口袋,最贴近胸膛的地方,他拿出一个耳坠。
正是她上回她找的,凌烟伸手去接,还没接到,手腕已经被人扣住,他掌心紧贴她的手臂。
这种感觉,这另她回忆起,那天游泳场他贴着她大腿的感觉。
“我让你给我,不是让你拉我。”她说。
陈靳弯唇,他神色淡淡,“我知道,你坐过来,我给你戴上。”
凌烟斜过身子,斜向他,“你会戴吗”
以前上学非主流那会,身边人已有不少人打过耳洞,耳钉很闪,看起来挺酷,恨不得把耳朵边上的头发通通剃掉,露出耳钉才行。
凌烟不一样,她怕疼,没打耳洞。
她戴的是耳坠都是耳夹式的,这只银色耳坠,也是这款式。
“再靠过来些。”陈靳声音近在耳边。
“这样还够不着”她脑袋几乎枕上他的肩膀,“你再磨蹭,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