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她也意识到,陆氏内部可能并不简单。
陆昼所处的处境也并不是如外界所言。
谢糖一瞬间想了很多,但还没等她想出什么头绪来,谢父就对她道:“怎么好端端的就出车祸了,你不去探望吗?对了,最近都没看到陆昼来找你,该不会是……”
见谢糖对自己脸色冷淡,他转移了话题:“今天周末,你们学校放假,你赶紧买果篮去探望一下。”
这不是大好的升华感情的机会吗,真不知道自己这个小女儿是干什么的,怎么跟个木头一样,谢父心中有些不满,但是除了这一点之外,其他方面他还是对谢糖极为满意。
谢糖知道,自己不答应,谢父一定会勃然大怒,徒生许多不必要的麻烦,于是她点了点头:“嗯。”
所有人都知道了陆家发生的事,吃早饭的时候,谢翩跹神情恹恹,谢母脸色也不大好,还在为昨天被谢父呵斥的事情而消沉。
谢翩跹看着新闻,倒是无动于衷,被陆昼一而再再而三的讽刺,她是脑残了还会想着要去医院探望。
何况,医院那么多人,她不一定挤得进去。
她瞥了眼谢糖,谢糖仿佛有心事,一整个早晨都没说过话,她忍不住皱了皱眉,真是猜不透这妹妹到底在想什么。
……
谢糖不止是一早上都心不在焉,上午去汪教授那里做实验,还不小心打破了一个试管,割破了手。
汪教授见她脸色苍白,以为她是没休息好,于是让她早点回家休息一下。
谢糖从汪教授那里离开,但当然不想回家,她上了公交车,拉开车窗,秋季初干燥的风迎面吹来。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总之脑子里乱糟糟的。
按照上一世来看,陆昼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所以自己没什么好担心的。
而至于陆家,这次车祸应该只是巧合?否则陆昼一向是天之骄子,自信骄傲,他身上看不出半点阴霾,又怎么可能在陆家有什么过得不好的呢?
谢糖随即就觉得自己是不是想太多了,也是,无论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陆昼可都是陆家正儿八经的被捧得高高在上的继承人,几乎从出生到大,就没遇到太多的挫折。
所以,自己刚才在胡思乱想什么呢?
谢糖揉了揉脸,竭力让这些情绪从自己脑子里摒弃出去。
……
陆昼车祸一事连续几天都在发酵,满城风雨。
本来应该这几天举办的那场晚宴,也悄无声息地停办了,圈内人本来都以为陆建冲要宣布什么大消息,可宴会却就这样毫无征兆地取消了,简直令人疑惑。
只有陆家亲戚,陆氏内部股东,以及一些隐隐知道些内情的人,猜到了这是为什么。
这场车祸刚发生,陆建冲没有底气立马就推陆项英进公司,他的计划只能暂时搁浅。而且当着媒体和股东的面,他还不能和陆项英走得太近,还得频繁去医院,让媒体拍到他在探望陆昼。
当然,陆昼的病房他一次也没去过。
陆昼看着新闻上铺天盖地的“陆总又去看望儿子了、父慈子孝”,而自己这病房的门却从始至终,除了护士没人进来过,他心底讽刺,却也不在乎,静静地待在医院养伤。
这个夏天彻底过去,陆昼在医院躺了半个月,肋骨的伤基本好了一大半,小腿的骨折也在逐渐痊愈。
晚上会有点痒,很难翻身,但是小赵也不在了,陆建冲还没派新的人给他。
秋天彻底来临。
陆昼出院时,已是九月底,舆论还未彻底消散,陆建冲只能亲自来接他出院。
这一场博弈,陆昼虽受伤,却暂时保住了自己的地位,且拉拢了方东等几个股东。
陆建冲并不知道自己这个儿子的野心,他推开病房门时,陆昼还在一如既往地在病床上打游戏,一边打游戏一边发出暴躁的骂声,头发也乱糟糟的,看起来幼稚可笑。
他放下了心,让护士把轮椅弄来。
他推着陆昼出医院的门,媒体记者立刻蜂拥而至,这对毫无感情的父子俩之间暗流涌动,可转过头去,陆建冲推着陆昼的轮椅,却又对着镜头露出一个和蔼的笑容。
出了医院,甩掉媒体,两人就各自上了车。
陆昼换了新的司机,不过,这个司机是方东的人,对他问了声好。
陆昼点点头,没有太大的情绪变化。
方东说是和顾家交好,才对他这个晚辈诸多照顾,但是说白了,要不是有利可图,谁愿意对另一人好?
方东应该只是将注押在他身上,就像也有股东将注押在陆建冲和陆项英身上罢了。
他继续打游戏,顺便回了几句向宏他们发来的消息,然后看了眼窗外。
街上的女孩子们居然都穿上长袖长裤,和毛衣外套了。
他错过了谢糖最后穿裙子的一段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