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头跟在后头进屋, 正爬上凳子给自己倒水呢,听到那句吹牛太辛苦脸上闪过一抹笑,瞧妹妹一眼,又忍住了。
果然,原本小半张脸都扎水杯里的妹妹一听那话,杯子呼一下放下来了, 转回头看着自家妈妈和奶奶, 漂亮的眼睛瞪得溜圆,约莫有两秒钟, 把杯子往桌子上一搁,麻利儿滑下凳子跑到客厅。
“奶奶,您这话说得不对, 我怎么是吹牛了”
站着说话费劲儿,瞧一瞧自家妈妈和奶奶都坐在沙发上, 奶奶这下可不是一个阵营的,她噌噌爬到沈瑶腿上, 把她妈手一拉好让她环住她, 坐得稳当了,说“我跟她们说的都是咱红太阳保育院的优点吧”
梁佩君点头。
她又道“我确实是三家保育院都去看过的吧, 可没胡说瞎话吧”
梁佩君摇头, 还应和了一句“确实没胡说。”如果气场不那么强的话, 把红太阳三米八的形象生生讲得跟九米二似的话。
月月嘴巴一闭, 肉肉的包子脸一鼓, 看她奶奶一眼, 很是认真纠正“那就不能叫吹牛,别以为我不知道吹牛不是好话儿。”
梁佩君听得哈哈大笑“是是是,瞧把你机灵得。”
给奶奶夸她机灵,那她接受,接受完了继续发飘“我那不是吹牛,我那是气势,论起机灵来您看看这大院里哪个小朋友比得过我去。”
得得瑟瑟的还立下豪言“我现在是全大院最机灵漂亮的娃儿没错了吧,等进了保育院,我还做咱红太阳最机灵漂亮的娃儿。”
在大院里称王已经不满足了,这是要扩张新版图去,人还没进保育院呢,已经是张嘴就咱红太阳咱红太阳了。
给沈瑶愁得,晚上跟贺时说起来,问他“你说他这到底是随了谁的”沈瑶自己小时候可没这样,她狐疑瞧着贺时。
贺时却听得哈哈大笑,直说“这有什么可愁的,女孩子自信张扬多好啊,人不轻狂枉少年,放在咱月月身上也是一样的。”
在他看来,他闺女那是自信和可爱,沈瑶看看他那模样,在家里可半点瞧不出在外头的稳重劲,这一点,一时怀疑闺女身上那劲儿劲儿的小得意是像的他了,寻思明天等贺时出了门,她问问婆婆去,贺时小时候是不是就是这模样儿。
夫妻俩这边聊着,就听外边小丫头一边喊着妈妈一边噔噔噔上楼的声音,人还没到,嗓门儿倒是响亮。
沈瑶起身,月月已经小旋风一样冲了进来,一头扎到沈瑶身上,抱着她大腿抬着头道“妈妈,我差点儿忘了,你给我做新书包和新衣服没有”
书包沈瑶还理解,新衣服是几个意思,不怪她奇怪,就小丫头身上穿的这件,这一夏天拢共也就上身了三回,她捏捏小丫头身上那条蓝碎花裙子,问“这个不新了”
小丫头低头瞧了瞧自己衣服,摇头“一般了点儿,妈妈,我要做全保育院最漂亮的小姑娘的。”
贺时听得快笑喷了,一把抱了闺女在腿上,笑着道“我们月月随便穿穿都是全保育院最漂亮的小姑娘了。”
小丫头眼睛噌的就亮了,“爸爸,我也这么觉得,不过漂亮还可以再漂亮一点儿啊,第一天去保育院,让妈妈给我做新衣裳吧,要妈妈手缝的小花。”
她所谓的手缝的小花,是沈瑶在衣服上绣的花,沈瑶给两孩子做衣服,偶尔有空的时候会在上边绣点儿不出格的东西,简简单单的布料,她做出来就特别雅致,月月穿出去不知道羡煞大院里多少小豆丁。
所以要上保育院了,小丫头在下边玩着玩着想起这事来了,作为一个追求是全保育院最美的小姑娘,衣服这种重要装备绝对是重中之重,这不扔下她哥就往二楼冲,跟妈妈撒娇卖萌要一套带小花的衣服。
贺时笑容很大“行啊。”
指一指自己脸颊。
小丫头很上道的抱着爸爸就么么香了两口,然后拉了妈妈么么亲两口,亲完了眼睛亮闪闪看着沈瑶。
把沈瑶看得哭笑不得,小丫头养成现在这样的性子,贺时居功至伟,现在都不用似从前那样言语引导了,小丫头哄人业务熟练得很。
包括沈瑶,也拿她这招儿没辙,哪怕这小丫头一季衣裳比哥哥小石头多出五六套,这会儿也笑眯眯应了再给做两套新的衣服开学穿。
自然,都是上保育院,有女儿的也少不了给儿子做两套,第二天就约了贺真俩人一早去选布料去,贺真选的是给自己做,沈瑶则是给两孩子做。
梁佩君这当奶奶的比沈瑶更惯两孩子,俩人临出门前她给沈瑶塞了不少钱和布票、华侨券,就怕券没带够选不着可心的。
月月最爱俏,沈瑶这回却是没买印花布料,选了纯色的买了粉色、正红、杏色、白色、灰色、黑色,灰色和正红色还买了同色的轻纱。
贺真看了半天,想象不出那么素的布料能做出什么样的衣服来,她摸着那块灰色布料,问“这块布,给石头做衣服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