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帜礼用十分复杂的表情看了季旭一眼。
季旭没注意到陈帜礼同情的目光 , 他只知道自己最近的状态越来越差了。
以前好不容易接受的现状, 如今又因为一些不可言说的原因导致心情糟糕, 甚至还想做出改变。
但是再次去看心理医生,让如今坐到这位置的季旭觉得十分……羞耻。
他不像当初刚大学毕业那样如此懵懂且横冲直撞了,是的,他也曾非常年轻过。
尽管现在的他看起来做什么都很淡定,很冷静。
可是再像八年前那样去找心理医生询问心理性|勃|起障碍该怎么克服, 真的很困难。
特别困难。
季旭本着能不结婚就不结婚,反正也不想谈对象的心理就这么拖了好多年。
反正最近也不知道怎么想的, 可能公司年轻人太多了吧……就总觉得,有这毛病虽然看起来不痛不痒的, 可真的心里膈应。
尤其是看到陈帜礼的时候。
那小子贼精,很喜欢揣摩人的心理。
季旭怕被看穿。
可能也是因为第一次接触这么久的男秘书吧。
就比较在意男人与男人之间的较量。
季旭讨厌心烦,这会让他心神不宁难以安静, 他不允许生活的节奏有一丝一毫的被打乱。
可他现在很乱。
他知道有什么事情压在他心底里让他烦躁不安, 他不能确定那是不是因为陈帜礼的出现, 但他明确的知道自己哪里有问题。
很久以前,季双满那时候才刚当上心理医生,那时候他给季旭说这虽然是病,但很好治,成功一次以后就不会有心理障碍了。
可季旭就是因为一次都没成功过, 所以一直不敢尝试。
他不能失败。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 哪能到了床上才知道自己行不行的。
反正季旭本人是抹不开这种面子的。
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和谁上床。
也不觉得自己喜欢任何人。
但是陈帜礼最近的烂桃花实在是太多了, 突然就感染了他平寂已久的内心。
季旭深呼吸, 他做好准备了,这个周六,再去把陈年旧痛的伤疤揭一下,以前也会觉得自卑,竟然去看这种这病,别管是心理问题还是生理问题的原因,总之都是羞耻的。
可他现在都快三十岁了,已经学会如何用最淡定的心态去面对非常不淡定的问题了。
他可以的。
陈帜礼打完电话说,“季总。”
“嗯。”
“季医生说他太忙了,预约已经排到下个月十号了。”
“……”一鼓作气再而衰的季旭单手扶住桌面,“好,那就十号吧。”
有点儿撒气了。
“万一哪天有很重要的会议怎么办?”陈帜礼还要给季旭安排工作时间表,而且下个周很有可能要出彩,到时候预约了又爽约,估计就不好约了。
那个季双满还挺出名的。
心理医生固然重要,但是抠门精季旭肯定舍不得放弃赚钱的机会。
没想到季旭说,“那就推掉。”你不会懂我心里到底有多痛的,赚再多的钱,有这种障碍,一辈子都不会快乐。
处男季旭,他不是真的快乐。
坦然承认是处男,只是他的保护色。
陈帜礼撇嘴,和季双满的助理约在了下个月的十号去治病。
陈帜礼晚上回到宿舍,满脑子都在想季旭到底有什么心理疾病。
季旭这么帅,这么有钱,像bug一般存在的男人,也会有心理疾病吗?
也不是没有可能,漂亮的女秘书不爱,帅气的男秘书不理,强迫症逼的本人快死,整日里还一副禁欲脸。
陈帜礼就不明白了,季旭那种脸,到底是叫禁欲脸,还是欲求不满脸呢。
搞不懂季旭,但陈帜礼搞的懂自己。
年轻人的感觉就这样来了,是那么的突然。
寂寞的深夜里,想不通季旭到底有什么心理疾病的陈帜礼突然就想用右手给予自己久违的快乐。
也不算久违吧,前两天刚和季总打了高质量的炮。
可是江苑博就在对面睡的很熟。
陈帜礼不敢动作太大,这年久失修的老床,稍微有动静就嘎吱嘎吱的响,万一江苑博睁眼看向自己,往后的几年里可能都对快乐的事儿产生阴影。
可是不在床上又能去哪里?
卫生间?
算了,很脏。
陈帜礼发现跟着季旭别的没学到,开始会埋汰人了,动不动觉得这个脏那个脏的,也许是季旭太多次指出他嘴角有酱,影响市容。
陈帜礼浑身骚的难受,想去卫生间洗个澡。
结果厕所里竟然有人。
他和江苑博租的小房子很差,在一个很老的小区里,这边基本都是拆迁楼房,房东大部分都是在市中心买了房的,这边也懒得翻修就等着拆迁,总之环境不太好。
家里的布局更是很多年前的老式装扮,沙发是红色掉漆的,地面是木质地板砖,前段时间因为漏水地皮都鼓起来了,走在上面会有悬浮的错觉,墙皮也都掉的一块一块的那种。
可陈帜礼没得嫌弃,房子是江苑博当初顶着大太阳一家一家找的,力求最经济最实惠。
一开始自己天天面试没来得及找房子从学校宿舍搬出去,江苑博二话不说就让他过来了。
也没说给陈帜礼要房租,但江苑博一个月才两千多块钱,陈帜礼也不是喜欢占便宜的人,自然是要付他一半房租的。
而且还是好多人合租在一家的,江苑博和陈帜礼俩人租在一间卧室,还有其他两个租户住在另外两间卧室,卫生间是大家共用的。
陈帜礼总是分不清到底有多少人住在这个不到一百平三室一厅的老房子里,因为另外两家租户总是带不同的人回来。
可现在都半夜一点多了,还有人在用厕所。
陈帜礼抹了一把脑门上的汗长呼一口气,等了好久,一男一女从卫生间里刚刚洗完澡出来,看到在客厅坐着的陈帜礼吓了一跳。
陈帜礼抱歉的打了个招呼便往卫生间里冲,结果一进去就被一股子难以言喻的味道呛到。
果不其然垃圾篓里扔着用过的套子。
这些情侣……也太不照顾单身男士的心情了。
江苑博每次看到这些东西都觉得被玷污了童真,回去找陈帜礼抱怨待得久了就不纯洁了。
陈帜礼把卫生间的门敞了大概有十来分钟才进去洗澡。
突然间想换房子了。
唐俊语知道自己和江苑博总在一起,而江苑博又老实憨厚不太懂的弯弯绕绕,几次套话下来就得让对方找上门来了。
陈帜礼想,换个房子吧,换个离公司稍微近那么一点的,这样季旭那个挑嘴的家伙早餐也能丰富多彩一些。
那么高的工资,再加上之前傅瀚海在瑶光存的一堆酒,那些提成,足够他租个好点的房子押一付三了。
陈帜礼一想到从这里搬出去后就可以一个人住一间卧室,想打|飞机就打……简直不要太自由。
脑子一活跃,洗澡的时候就不自觉的想到自己那天和季旭在酒店浴室做的时候,挺爽的。
季旭的话总是很少,骚话也少,陈帜礼比较喜欢他多说一点的,那家伙声音挺好听,可正因为季旭不怎么讲,偶尔一句粗话就会让陈帜礼兴奋的不得了。
于是陈帜礼悲催的发现他又有反应了。
“靠……”年轻人,最近工作压力大,总半夜透支身体不太好,而且上次做完第二天屁股都疼成那样了……这次还想他……陈帜礼你还是不是人?
年轻人也不可以这么冲动的。
但年轻人身体好,火气旺,陈帜礼又没什么下限,想着自家老板季旭那张直男脸还是快乐了一下。
最后脑子里又闪现出唐俊语那张不甘心的脸,陈帜礼怕怕胸口安慰自己幸好已经结束了这一回合,不然吓出毛病来。
想到唐俊语陈帜礼就觉得有病,是真的有病的那种,陈帜礼也不会相信被唐俊语一次次约到的人能有多干净。
洗完澡神清气爽,睡的倍儿香。
早上特意早起去给季旭买三明治吃,就是卖三明治的餐厅有点儿远还要排很久的队,陈帜礼明明早起了还差儿迟到。
提着吃的刚到公司楼下就看到童豪冲他挤眉弄眼的。
陈帜礼一脸蒙圈,“啊?”
童豪看了看陈帜礼手里提的早餐说,“哥们儿,怕是心思要白费了。”
“咋了?”
“楼上闹起来了。”
陈帜礼吓了一跳,“靠……”
他下意识的认为是唐俊语找来了。
刚想往上跑,结果童豪跟在他身后道,“屈之瑶的手艺那是一绝,说不定这次没有彤姐在,真能把季总拿下。”
“啥玩意儿?彤姐又是谁?”陈帜礼一脸纳闷儿。
“彤姐啊,纪念彤,你前任……不对,是季总的前前前几任秘书,就最早的那个,跟了他五年最后因为私自散播婚讯辞职了的传奇女人。”童豪道。
陈帜礼点点头,“哦……还没听说过呢,咋的,屈之瑶又是谁?”
“好像是季总一朋友家的亲戚,从小就一起玩,喜欢季总都快喜欢的魔怔了,之前她还以为季总真要订婚消停了一阵子,估计现在看彤姐没戏了,又卷土重来了。”
陈帜礼头都大了。
想拿下季旭真的不容易,女人一个又一个,比唐僧西天取经九九八十一难花样儿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