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底就在宫里宫外都翘首以盼的时候, 赵王府里赵王妃平安的诞下一女。
这孩子生在八月的最后一天,惠妃在宫里等得心急如焚, 听接生嬷嬷说小孩儿取着父母长处来长,她这才放下心来。
“虽是个姑娘,可也是孙辈里头头一个呢。”等第二日宫门一开,她便打发身边人去探视。
等到了九月,御驾回朝。
九月初五这一日,天色正好,万里无云,太子率百官在明德门恭迎圣驾回京。
“颖娘,朕回来了!”前朝的仪式散了,后宫之中亦由皇贵妃领着众多妃嫔按品大妆贺皇上回朝。
“妾身拜见皇上。”皇贵妃到底是有身子的人, 朝服穿在身上,越发显得笨拙, 皇上忙伸手搀着她,一手揽着她的腰, 令她可以依靠着自己,“今夜在大明宫设宴, 与众臣同宴,先散了吧。”
“是!”众人一听齐声应诺道。
皇上扶着皇贵妃慢慢沿着回廊往回走,入得秋来, 满树桂花都开了,香气馥郁,教人的心一下便安定下来。
“皇上瘦了。”皇贵妃注视着眼前越发显得精悍的男人, 不由有几分心疼。
“颖娘,你替朕养了两个好孩子。”皇上温柔的牵着她的手,笑道。
“这事儿正要跟您说呢。”皇贵妃注视着眼前的人,轻声笑道,“先头还有祉哥儿、祺哥儿,哪有兄长未封王便给弟弟封王的道理。”
“佐哥儿当得起。”皇上笑道,“至于祉哥儿,他的亲事等下朕便颁发旨意定下来,至于祺哥儿,他还小呢,并不急于一时——倒是有一事需和你商议。”
“皇上且说。”皇贵妃柔声道。
“宫中历来就没有封王的皇子再居住的道理,佐哥儿年幼,可他的王府也要修起来,朕寻思着,到不若将他与臻哥儿的修道一处挨着,兄弟间也有个照应才是。”皇上提起这话有几分歉疚得说道。
“……他还那样小呢。”皇贵妃登时落泪道。
“颖娘,别哭。”皇上何时见她这样失态过,登时心痛不已,忙手忙脚乱的替她擦干眼泪,“再者这些年瞧着林家姑娘到与他秉性相合,朕想着不若便将他们的明旨过了,且林海在江南呆的够久了,也该回京了。”
“您都想好了,又何必来问我”皇贵妃微微抬眼看他,只是她也明白皇上的意思,到底膝下两个孩子近来风头太盛,佐哥儿年纪还小尚不能直接入朝,便是继续在文华殿读书,到底不适宜,但他出宫了便不一样,不提臻哥儿看着,他与黛玉的亲事发了明旨林家再照顾他便是名正言顺了,“臻哥儿大了也就罢了,我想着佐哥儿不若就说他的王府修建得慢一些,好歹等他再大一些。”
夫妻两个絮絮叨叨说着话。
等回了殿里,殷臻与殷佐都等着了。
许久未见,两个少年都长高了一大截,瞧着倒是精悍了几分,可在皇贵妃眼中便觉得两个孩子都瘦了,且皇上又说了给他们建王府的事,她心中越发酸涩,上前一手一个搂在怀中便大哭起来。
“娘娘,两位殿下回来是喜事儿呢。”当归笑着劝她。
“瞧我,也不知道这眼珠子是装了两汪泉眼一样,竟是越发心软了。”皇贵妃哭过一场,好歹恢复过来,她先由当归服侍着换了一身轻便的衣裳穿上,又重新洗了脸这才上前来。
“娘亲,我可想你了!”殷佐坐在她身边撒娇,一抬手命魏平将他在渭城买的东西都抬上来,“这些都是儿子在渭城的时候买的,虽然不比内造的精致,可瞧着也有几分野趣。”
“哦是什么”皇贵妃对儿子的亲昵很是适用。
“您瞧有从北漠那头过来的织金地毯,风格艳丽,您冬日里用来铺在室内,比咱们大周产的要更厚实一些。”殷佐献宝得将盒子展开一一说道,“还有着用老银器镶嵌蜜蜡制成的天鹅宫灯,他们用的是酥油,我问过当地的匠人,便是用咱们惯用的灯油也是足够的;还有一套全银的茶具,那花纹雕刻的是莲花,我瞧着挺好,便买了一套给您……”
“佐哥儿带的多是些玩的,我这头倒是有些药材和珍宝,适宜娘亲。”殷臻见弟弟口若悬河说了大半个时辰也不见停歇,不由淡淡笑着打断他,他们到底是攻破了北漠王庭,王帐中的珍宝便悉数拿下,他听殷佐说皇贵妃有了身孕,心头只觉得恐惧,一路上没少寻好的药材,这时候将箱子打开,里头天山雪莲、黄芪等常见的也就罢了,还有一株已经瞧着出人形的老山参,至于首饰,零星的宝石便算了,里头有一尊纯金打造的镶满了绿松石、红珊瑚、蜜蜡、青金石、琥珀等宝石的观音最为尊贵,他便一道敬上,“娘亲有拜佛的习惯,这一尊观音是儿子请的,往后供奉在景仁宫里,庇佑娘亲平安。”
“……阿娘,林妹妹呢”几人闲话说完,皇贵妃便命当归上膳,一家子围着用了午膳,殷佐这才有几分不好意思得说。
他这一趟从渭城回来,除了给兄弟姐妹们都带了礼物,还得了一块暖玉雕成的佛像挂坠想要送给黛玉,这时候眼瞧着到了对方下学的时候还没瞧见人,心中纳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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