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武功打不过,捡回来一条命的流寇也没资格说当保镖这类话。
不过村子里人看着发怵就是了。
跟羲和归来的后来姗姗来迟有点排场的大哥们, 行事作风各有一套, 但是比较喽喽而言, 他们自然是更有脑子体格也好的。
喽喽们没有十天半个月是不可能好了,眼看着大哥们要走,竟然忘了自己是被谁打的一样,嚷着也要跟来奔前程。羲和当时没说话,让他们自行商量安抚后离开。
房祖父看着几人站在门外, 他有些狐疑来回几眼,低声问羲和, “敢问女子,这几个人是”
“流寇。”
羲和没有掩饰简短的说了。
房家人顿时唏嘘吹捧,各色的彩虹屁都说了出来。等到后面缓过神来,这才想到, “女子这是要准备走了”
“嗯,还有事, 就不宜耽搁了。”
房阿母去送饭的时候还被人拉着问,都想着把羲和留下来才好。不想话没说出口, 人家就要走了。一家人不免挽留几句, 见羲和去意坚决便不再提起,只是房祖母不住的给羲和夹菜, 道她又要出门吃苦去。
等饭后,房祖母又看着站在外面的流寇们。
房祖母觉得几人也并非无可救药,加上平时作为更像是无人教养的懒汉而已。如今被收做了仆人也听话了, 就越发证实心中所想,人也自然顺眼多了。她喊了两个媳妇去伙房,三人一同将余下的鲜货米菜做了一大盆端出来。
“你们站了这么久,快过来吃饭吧。”
房阿母两妯娌却不敢,沉默的端上了吃食就站在一边。
流寇一共是六兄弟当家,当年走投无路时碰巧做了一桩劫富济贫的生意,彼此默契投缘便拜了把子。就算是后来拉扯了一帮子兄弟起来,勾肩搭背吃肉喝酒,但真正说得上情分的只有他们六个。他们也没有什么正经名字,便舍了那些狗子小羊的,各自报上岁数后排序相称。
老大原来是士卒,后来战事歇停后特允带伤回家。结果他保家卫国舍了一条胳膊,脸上也带着剑伤,回去后家中早已无人。他四处打听,这才得知自己走后家中颠沛流离还被一些富商欺辱。他心中大伤,直接舍了自己的身份做流民,不愿意再舍命搏杀保护这些冷待家人的汉国人。他有打仗的经验,又一副凶悍模样,很自然就做了流寇。
脸上的剑伤不深,只是看着有些吓人罢了。
老大努力收敛神色,却也改不了多少凶煞,唯有放低声色嗯了一声,“谢了。”
“谢什么,以后好好的跟着风女子,正正经经某差事营生才好。”房祖母丢下一句,又带着儿媳们去织渔网去。
她们虽然不下海,但是捞鱼所用的,平日吃穿等都要她们一双手忙活,不比男人们轻巧。
按照一个村的模样,那些被打的流寇们多半不会就此留下,说不定还会搬到弯角村来。羲和猜想,但她没有提醒说出口。又看房家人为人心善,村中人害怕但也没有追着喊打喊杀,显得未免太过善良了些。
在无人问津的小村子确实是好,但这个世道没点防备之心又实在危险。
羲和让六兄弟先回去,动身至少要等明日天亮后。
几兄弟闻言看向欣赏石台风景的老大,只见他面色平静的点头应下,“主人体恤了。不过咱们兄弟皮厚厚实,就在这里歇一晚不怕。”
羲和也不勉强,她见老大四周额打量,又看了看台边被打出排列有序的小洞,终于想起一事指着后山,“差点忘了,昨日有几个流寇来我这里坐了坐,我嫌麻烦就丢到了后面。你们去看看,是不是认识的”
本来想着丢到后山去,是生是死端看自己的命数,要是有真的悔改之心也没死,也不防她后来放了走。
老四抓了抓头,“好像是我的人,阿昌他们没回来。”
他们这种人,有时候流连花楼喝酒交友,自然不会每晚都齐人。
老大冷着眼色,“谢主人手下留情,既然是老四的人,那就你自己去看吧。”
“这,这还没看见,万一不是呢”
其余兄弟看老四还磨磨蹭蹭,无语的拉着他一同走了。他们人多,吃的也是半饱,再加上明儿早上也没着落,正好他们都要进山去看看。
眼看兄弟走了,老人环顾四周,“这里晚了也没人来,主人先回去睡吧,自有兄弟们看着。”
“别是打着主意,想要半夜拿了我的命”
“主人说笑了。”
羲和抿唇,“仆人一事,我也只是信口一说。”
“主人放心,我这样在山里窝藏无用的流寇,与其厮混成小人,倒不如跟着主人为仆出门长长见识。”老大似乎打定了主意,言语之间添上了敬重,“仆不才有些余钱,还有马儿代步,路上必不拖了主人后腿。”
意思说,免费跟着走不用她养
孔子当年满诸夏传教,那阵势壮观至今难以忘怀。羲和无意如此,但是带上人出行确实也有许多方便。
“随你们吧,不过先提醒你,我只是四处周游怕不能助你什么。”</p>
<strong></stro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