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皓亭被囚禁了。
他被私人飞机送到一个不知名的国度,陆旭华知道他身体还虚弱, 于是趁他睡着将他从医院里转移了出来。
陆皓亭醒来的时候, 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大且柔软的欧式床上, 屋子很大, 屋顶的水晶吊灯十分华丽。他穿着医院棉质的病号服,光着脚, 地板被铺上了一层柔软的毛毯。
他试图坐起来, 却发现自己被拷在了床头的装饰圆环上。
陆皓亭眉头狠狠皱起, 手腕往自己身前拉了拉,手铐上的金属链发出‘呛啷’一声脆响。
银白色的光刺入眼睛,屈辱过后,取而代之的是一阵接一阵的头晕目眩。
“皓亭,有没有好一点”
陆旭华一直站在床边,见人醒了赶忙俯身过来询问, 陆皓亭完全没有压抑怒火,扬起左拳狠狠挥了上去, 怒吼道:“把我放开!”
陆旭华被揍的退后两步,嘴角被坚硬的拳头蹭出了一点血迹。可他却毫无痛觉似的, 再次上前, 拿起床头木桌上的水杯递给他,温柔道:“你嗓子是哑的,喝点水。”
“滚!”水杯摔在毛毯上,发出一声压抑的闷响。
陆皓亭两次挥拳,身上的力气宣布耗尽, 双耳开始耳鸣,斜倚在床头上大口喘息。
“皓亭,你在怪我什么呢当年是我先遇见的你,你自己都不知道,刚走进大学的你是多么的迷人,我以为我表现的已经足够多了,可你非但没有看出来,还将婉婷介绍给我。”
陆皓亭的表情慢慢变了,随着陆旭华的话,慢慢从茫然变为了惊恐,他咬着牙,每一寸肌肉都因为悔恨而剧烈打颤。
陆旭华穿着件剪裁合体的燕尾服,英俊且年轻的面容在橙色的眼光下十分耀眼,他表情有点悲伤,声音也挂着凄凉:“是你姐姐要和我在一起的。你知道我,我不想拒绝你身边的任何人。我可以摸着良心告诉你,除了喜欢你,我从没有亏待过你姐姐任何一件事,还有陆子宸。”
“她到底怎么……”陆皓亭的脖子被无形的手扼住了,‘死’字无论如何也念不出来。
“是自杀的,她的学业压力太重,还带着孩子,我害怕你也会走上这条路。皓亭,你留在我身边吧,我不会碰你,我只想看着你,看着你就好了。”
“你放开我!”陆皓亭吼的头晕目眩。最终因为低血糖倒回床上,手脚无力地抽搐着。
陆旭华过来,隔着薄被帮他揉了揉手脚。
他在他耳边道:“你哪也不要去了,就待在这里,我会经常过来看你,直到你的病好了为止。放心,我只是要留下你,不会伤害你的。”
陆皓亭左手掐住眉心,暂时停止了挣扎。
他安静地仰躺了一会儿,似乎是在思索,可陆旭华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绝对不可能支撑他思考太长时间。果然,他的手慢慢松开了眉心,从脸侧滑了下去,意识一点一点地滑向睡眠。
“皓亭,醒醒,喝点水再睡。”
他被唤醒后缓缓张开眼,睫毛上还挂着盈盈水汽,看起来像是绝望地妥协,没有再挥拳,只虚弱地问道:“这是哪里”
“是个群岛,等你病好了,我可以陪你下去走走。”
“什么时候放我走。”
“等你病好了。”
他换了一杯水放在床头,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没松开手铐,只是拿了点棉花垫进去,对他道:“我现在有点事情,下午之前一定回来,你想吃点什么,我做给你吃。”
“不用。”陆皓亭闭上眼,音线十分颤抖。
陆皓亭从昏迷到被送到这里已经过去了半个月的时间,这半个月除了陆旭华用棉签喂过一些水外,一直是靠针剂和葡萄糖维持生命。
他瘦了很多,下巴削瘦,挣扎之间衣服滑下来些,露出深陷的肩窝和锁骨,陆旭华目光真的避开了他裸.露着的皮肤,停在他的脸上望了许久,一直等着他睡着才推门离开。
脚步声渐远,片刻后,床上本该睡着的人倏然睁开了眼,他皱起眉,盯紧屋顶上的吊灯,陷入了极深的思索。
逃,必须得逃出去。
一个男人被屈辱到这种地步,都没有一心求死,反而还在思索该如何呼救,陆皓亭心想,陆婉婷的死,绝没有他说的那么简单。
他得活着,把这件事情调查的水落石出。
.
陆旭华没有在下午之前回来,天逐渐落入了黑暗。
陆皓亭撑着一点微末的神经,等到走廊里脚步声响起来。他把眼睛阖上,肌肉放松,侧脸埋进柔软的枕头里。
果然,陆旭华以为他睡熟了,轻着脚步过来床边,帮他把被子往上拉了拉。
“嗯。”
陆皓亭从鼻腔里发出一声轻哼,随即缓缓张开了眼。他似乎还没有从梦境中剥离出来,完全不排斥陆旭华的动作,还配合地扬了扬下巴,不经意地随口问道:“几点了”
陆旭华看了眼腕表:“刚刚五点半。”
五点半,那确实是下午没错,可窗外的天已经黑了,结合此时的月份,陆皓亭推测,自己应该是在北欧的哪个国家,他记得陆旭华说,自己是在一片群岛上,那他们此时此刻,极有可能是在瑞典的首都。
此时的陆皓亭已经从愤怒中归于冷静,他想,在不知道周围环境和楼层高低的情况下,要做的第一步是把手腕上的链子打开。
他了解陆旭华,这个人控制欲强且自负,多疑,人相处起来随和温柔,但原则性极强,眼下不知受了什么刺激,要将自己囚禁在这种地方。但不管怎样,都绝对不能直接向他提出要求。
“皓亭饿不饿,你的胃口现在不能吃太难消化的东西,我去煮点粥来。”</p>
“嗯。”陆皓亭难得配合,动作幅度极小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