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应该的嘛,拿了人家那么多银子。
瑞贵人出手是真阔绰,李玉捞了一大笔,脸上的笑容藏都藏不住,一边又不住地感慨,自己可真是个小机灵鬼,把瑞贵人的牌子往懿嫔的牌子后头一放,可不就让皇上注意到了嘛!
瑞贵人很欢喜,这银子没白花!
李公公很得意,这银子来的快!
另一边的秀贵人站在西侧殿的门口,冷眼看着这边一脸喜色的两个人,气得目眦欲裂,眼眶发黑。
秀贵人咬咬牙,一甩帕子,扭身进了屋里,一进屋里眼泪就忍不住往下直淌,这宫里,就是这么现实的地方,靠关系靠银子。
秀贵人抹抹眼泪,一屁股坐在绣墩上,任凭她这般花容月貌,才情过人,居然输给瑞贵人那种粗鄙鲁钝之人。
这才第一晚,不打紧,不打紧,秀贵人安慰自己道,日子久了,皇上总能发现她这颗蒙尘明珠,她有这样的美貌和才学,就不信皇上不喜欢。
秀贵人定定心神,走到桌案前,提起青玉笔,蘸了蘸和兰花一起研磨成的墨汁,青峰吸饱了墨汁,笔尖上都带着兰花的馥郁清香。
秀贵人嘴角含笑,也只有这般高洁清雅之花才能配得上她的气质了。
提笔在白软的宣纸上写下几句诗,一水儿的簪花小楷,真是好看,她忍不住嘟起嘴来,真是样样都出色!
宣纸上的诗是长信秋词里摘取的几句:金井梧桐秋叶黄,珠帘不卷夜来霜。熏笼玉枕无颜色,卧听南宫清漏长。
秀贵人越看越是感慨,自己这般举世才女,天潢贵胄,清流文士,谁能不怜爱
哼,瑞贵人,蠢钝粗俗,根本不配与她相比。
东侧殿的瑞贵人得了头份的恩宠,此刻正激动地连扒了三碗饭外加四个红烧猪蹄,吃饱喝足以后,便起身去洗浴准备。
瑞贵人坐着凤鸾春恩车到了养心殿,车前的玉挂一路上叮铃作响,瑞贵人坐在车里,揪着衣服,心里头扑通扑通的跟擂鼓一般。
到了正殿,衣服一脱,几个宫女上来拿红色的锦丝薄被把她一裹,两个小太监把她扛起来搁在宽阔的龙床上。
瑞贵人红着脸,说不清道不明的焦急羞涩。
她等啊等,等啊等,等到烛灯都换了两回了,皇上还没来,瑞贵人的眼皮子都要搭到一块去了。
等小太监进来换了第三盏烛灯的时候,弘历终于来了,瑞贵人一个激灵惊醒了,看着弘历,目若秋波,含羞带笑,“皇上,嫔~嗝”,妾字还没说出口,瑞贵人一时没忍住,打了个响亮的嗝。
弘历有些嫌恶的看了她一眼,瑞贵人面色尴尬,肠子都要悔青了,早知道就不吃那么多了,裹在被子里窝了这么长时间,动都动不了,整的她现在肚子又胀又难受的。
瑞贵人调整状态,再度抛个媚眼过去,还没开口,又是一连串的响嗝,跟炮仗一样噼里啪啦的从嘴里爆出来,瑞贵人急的抓耳挠腮,天呐,谁能告诉她不打嗝的方法。
弘历离床起码三米远,嫌弃的要死,这个瑞贵人真叫他涨见识了。
一阵嗝意再度袭来,瑞贵人心里暗道不好,死死的憋住嗓子眼,她一定要把这个嗝给憋回去,瑞贵人使劲使到一半,就觉得一阵难受,肚子里咕噜咕噜的,然后噗的一声,被子里炸出了一个响屁。
瑞贵人几欲去死啊!
弘历的脸已经黑了,沉声道:“看样子你今日身子不适,应当不能侍寝了,回去歇着吧!”又朝外头叫了一声:“吴书来,叫人送她回去。”
吴书来闻声进来,带着可怜的眼神瞥了一眼床上的瑞贵人,这可真是……没福气,本来是头一份的恩宠,现在却成头一份的笑话了!
瑞贵人哭地都抖起来了,哭着被扛出去,哭着穿上衣服,哭着上了凤鸾春恩车,等回到景阳宫,眼泪还是止不住。
深夜里的景阳宫灯火通明,西侧殿的秀贵人都被吵醒了,一问,瑞贵人被送回来了。
哈哈哈,秀贵人简直要抚掌大笑,奈何要维持自己清雅文静的气质,只能狠狠压住翘起的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