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充几乎跳起来:“什么”
姚歌在门外也皱起了眉头,从一个人身上跑到另一个人身上,这算什么解蛊。尤其是蒙绕九当的目的就是在夏飞雯身上种上这极乐蛊,又不是要杀她。那他们两人英雄救美,在忙活个屁啊。
夏飞雯说:“公子不用惊慌,这是雌虫,在女子体内只是蛰伏,只要不遇到雄虫,就是呆一辈子都不相干。如果蒙绕九当找不到我,他有那只雄虫也无用,而且假以时日,我肯定能培育出雄虫,将这只雌虫引出。”
王充咬牙:“我一定抓住他,把那只雄虫拿来给你。”
夏飞雯点上了蜡烛,把未燃尽的香折断收了起来:“公子武艺高强,但是我那表哥,还有他妹妹蒙绕九莫不仅善养蛊,还善使毒......”
夏飞雯穿好衣服,打开门:“这位公子可以进来了。”
姚歌进门,王充正在收拾被褥,上面还有斑斑的血迹。王充尴尬,将被褥统统折叠起来。姚歌就当没看见。
夏飞雯跪坐在案几前梳头,一头漆黑的长发像瀑布一样,发尾像扇子一样披在席上。夏飞雯用一把竹篦子将头发篦得整整齐齐,然后用一根牛角叉将发端一卷,快速的将头发卷起,在脑后盘成一个厚实的妇人髻,然后用一个细细的黑色发网将头发罩住。
刚才夏飞雯头发披下的时候,两个男人均发现烛光下夏飞雯容貌娇艳异常,气质温柔妩媚,明明是个绝色美女,但是如今将头发梳得一丝不乱,弄得脸像个鸡心,脑后盘这么个老太太才梳的发髻,又穿着一身黑衣,衣领遮住脖子,看上去简直像个寡妇。
两人暗暗奇怪,一个妙龄女子为何要做这种打扮。
夏飞雯收拾好了,回身向两人拜谢:“多谢两位公子救命之恩,如果不是两位公子出手,小女子必落入那蒙绕九当之手。”
姚歌苦笑了一下,还礼:“小姐客气了。”
王充却还礼道:“夏小姐,在下王充,今年30,尚未娶妻,亦无姬妾。等此事结束,待我回家禀明父母后,上门迎娶。”
王充知道爹不希望自己在局势明朗前娶妻生子,但是,自己都30了,娶个妻或者纳个爱妾,也不算过吧,跟爹好好谈一次。
姚歌忍不住一乐:这小子倒是捡了个现成便宜。
夏飞雯却微微脸色一红:“多谢公子赏识,恕小女子命中无此福分......”
王充一怔。
姚歌忙说:“是因为跟那蒙绕九当有婚约么放心,你只管答应王公子的求婚,那蒙绕九当,我们给你解决。”
夏飞雯赶紧说:“不是,不是,那蒙绕九当只是我表哥。我从小从母命,自梳不嫁,跟他何来什么婚约。他要娶我只是为了巩固他蒙绕族族长之位,和他妹妹守墓教教主之位,另外就是,他从小窥觑与我......”
王充和姚歌多少有点莫名其妙,这么美貌的一个女子,为何从小立志不嫁,而且还是她妈怂恿的,难道是她妈受了男人的伤害,要报复在女儿头上。
夏飞雯解释道:“两位公子大概没听说过,岭南一带,有一种女子叫自梳女,又叫守墓女。在岭南,女子15行过及笄礼后,就可以自誓不嫁,自己将头发梳起成髻,然后终身不婚,不依靠男人,自食其力生活。父母在世时,可在娘家居住;父母过世,可为父母守墓;死后,可以葬在父母身边,所以又称守墓女。”
“我母亲创立了守墓一教,教中不仅有自誓不嫁的自梳女,还有受夫家迫害,离异重获自由的女子。教中女子靠种桑养蚕、纺绩、养蛊、制药、行医谋生。”夏飞雯说,“母亲只有我一个女儿,从创建此教起,就说今后将传位与我。所以我15岁行及笄礼的同时行了自梳礼,终身不嫁,将一生都奉献给守墓教。”
夏飞雯向两人行了个万福:“多谢这位公子垂青,但是自梳不嫁,终身执掌守墓教,帮助那些自食其力的孤身女子是小女子对母亲的一生承诺,望公子体谅。”
王充目瞪口呆,他本来向夏飞雯求婚一是感谢她舍身救己,二是因为两人有夫妻之实,觉得自己应该负责任,但是现在忽然被这么个拒绝法,倒有点心头惘然若失。
姚歌同情的看看他:老兄而立之年,好不容易才遇到这么个动心的,褥子还没滚热呢,就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王充咳嗽了一声:“嗯,小姐救命之恩,没齿难忘。您放心,我一定会擒住那蒙绕九当,逼他交出雄虫。”
夏飞雯担心:“公子,我表哥为人阴险狡诈,武艺虽然不高,但是......我能避开我表哥。五年前,他趁我母亲去世,我那年才18岁,年纪尚轻,能力威望不足,就逼我成亲,我假意允许,逃跑了,他五年都没能抓住我......”
姚歌打断她:“夏小姐,我们要抓蒙绕九当跟此事无关。这蒙绕九当勾结平南王李简,企图袭击和亲使团,叛国谋反,罪在不赦。”
夏飞雯吃了一惊:“那......平南王李简也罪在不赦么”
王充跟姚歌对视了一眼,两人一起缓缓点头。
姚歌说:“平南王早有不臣之心,此人乃至其家族,乃我大周一大毒瘤,早晚必除之,但是此人在岭南已历五代,树大根深,要动他不容易。请小姐给我等一点时间,我必诛杀此獠,并灭其三族。”
夏飞雯忽然泪下,向两人深深拜谢:“多谢两位公子,我家受平南王荼毒,已历三代。只要能除此人,昭雪我家三代沉冤,夏飞雯死无憾矣。如果两位公子有用得着小女子的地方,万死不辞。”
姚歌点点头:“你家有何冤屈,尽管与我说来。我定为你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