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是觉得,这个丽娅,跟陈项关系非同一般。”姚歌说,“她敢这样敲陈家竹杠,那是跟陈项熟到不能再熟了,知道自己可以对陈项为所欲为,而且陈元哲也不会拿她怎么样。”
“她堕胎的那个孩子,会不会是陈项的”姚歌说。
王充点头:“很有可能。陈项未大婚前,无法纳妾,而她身居正五品,未婚先孕,又正要出使西突厥,无奈之下,只能打胎。这就能解释她为何身体未复,就甘冒奇险,不辞辛苦,追踪而至。一是担心情郎安危,二是要避人眼目。怪不得我们让她去看郎中,她死活不肯去......”
姚歌一笑:“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烛成灰泪始干。陈项对她用情很深啊,为了她,甚至跟永昌公主的婚事都心有不甘。你说,到时这丽娅是会为了陈项支持李翔,还是陈项会为了丽娅投靠我们”
王充苦笑:“公子,您好像有点想多了。第一,陈项不可能为了一个女人改变他的立场,因为他不支持李翔,他就一无所有了。连萧瑾都可以倒戈,只有陈项是无法见风使舵的;第二,至今为止,丽娅也不能算我们的人吧。我看她只关心和亲队的安危,根本不在乎谁当太子,今后谁会登基为帝。”
姚歌苦笑了一下:“你说的对,我昏了头了。”
姚歌暗暗长叹,自己极度焦虑之下,居然连逻辑都混乱了。
“不过,我倒是认为,丽娅不会投靠李翔。”王充说。“从她说的话里面就能听出来,对李翔一伙十分鄙视。她一面说李翔有可能当太子,一面奚落他贪图女色,除了有个皇子身份,啥都不是。”
王充说:“李翔那伙人非成大事者。丽娅很有见识,我能感觉到,她压根看不上他们。”
姚歌不知怎么的,精神一振:“言之有理。此女甚有眼光和雄心,李翔和陈元哲的手下,入不了她的眼。”
姚歌又皱眉:“但是陈项是李翔死党,她会不会因为陈项的缘故,倒入李翔阵营”
王充怪异的看了姚歌一眼,感觉一跟丽娅有关,姚歌就好像有点智障:“我不这么认为。第一,这个丽娅好像特别有主见,不像是那种为情爱昏头的女人;第二,她那个情郎真是陈项好像我们对她的推测,每次都完全错误。”
“她每次提起陈项,虽然半带奚落,半带调笑,但语气十分亲密友好,真不像是提到一个对她始乱终弃、逼她打胎离京的男人。”王充说,“她戏弄陈家,也许只是跟陈项非常非常熟,熟到可以开这种玩笑的地步。”
不知为什么,姚歌心情又好了点:“对对,你说得没错。而且说实在的,她也没做啥,就一个玩笑而已。”
两人正说着,萧绛赶着马车回来了。
罗永昌答应明天派4个手下一路护手蓝若萱到长安。萧绛和吕和月帮蓝若萱一起收拾行李。
蓝若萱其实十分胆怯,她过去连县官都没见过,今天去刺史府见罗永昌,看见那排场,有点吓倒,再想想自己要去见本朝第一大官、骠骑大将军陈元哲,多少有点发毛。
萧绛奇怪:“陈元哲不就是个大肚子嘛。我每次见他都特别可怜他的马.....你连那阴气森森的蒙绕九当,那半男不女的周公公都能伺候得很好,连咱们气震山河,卓然不群的王公子都拜倒在你石榴裙下。你怕什么陈元哲啊。”
王充无语。
蓝若萱却说:“不一样啊,蒙绕九当就是个卑鄙歹毒小人,那周朗就是个阴险毒辣的太监。”
萧绛更莫名其妙了:“对啊,他们两人你都能糊弄过,那陈元哲,脑满肠肥的,就更好骗了。萧钰十二三岁时,一张他哥的狗屁名作,就骗得他团团转.....”
王充尴尬,他本清白,怎么每次骗陈元哲都是他的东东,当下咳嗽一声:“嗯,陈大将军威风凛凛,满朝文武看见他都气矮三分。蓝姑娘,这样,罗永昌的人会把你送到卫国公府,但他们是没资格见陈国公的。你把信和扇子交给门房,然后说自己改主意了,不想当陈世子侧夫人了,然后自行走开即可。陈国公巴不得少这么一事,绝对不会派人追赶你。”
王充说:“我给我二弟写封信,你离开卫国公府后,再慢慢去找他。他这人不容易见着面,你拿着我的玉佩去,信一定要当面交给他本人。”
萧绛奇怪:“你二弟,最多也就二十几岁吧,能是多大的官居然连见个面都不容易。”
王充想想:“嗯,我弟官职么,倒不是很高,但是入赘一个高门大户后,十分权柄风光,加上为那家喜诞贵孙,所以现在一入侯门深似海,人难近之。”
姚歌忍不住一笑。
萧绛眼珠子都圆了:“原来二次投胎、母凭子贵,并不是女子专利啊。蓝姑娘,吕护法,吾等必须努力,不能被一个男人比了下去。”
“不过,你弟弟入赘豪门。蓝姑娘这样去找他,合适么”萧绛说,“即使他能安置,想必他也麻烦,蓝姑娘也寄人篱下。”
“这点事对他来说,小事一桩。”王充说,“不过,他得避人眼目是真的。”
蓝若萱说:“不,我不去找他。我自己有积蓄,只要避开了蒙绕兄妹和守墓教的势力,我能自己生活。”
王充一口拒绝:“不行,你一人在长安生活,我不放心。而且众所周知,长安居不易,你的积蓄能让你花一辈子么”
“是今后王公子西域归来,想再找你不易吧。”萧绛想了想,说,“这样,我给你写封信,你拿着去平康里红香阁找香红姐。香红姐为人侠义,你人又聪明,肯定能找到你的谋生之道,放心,无需卖身,当然,如果你自己乐意,又另当别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