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
凛冽寒风已经吹到了水泽村, 温度骤然间下降了好几度。
道路两旁的杂草已经全都干枯发黄, 倒伏在了地面上,青黑色的屋檐上一夜过去总是会凝满白霜。
就连路上的行人都少了很多, 这个时候还会出来的,大都是为了去捡拾柴火。
对于农户们而言,冬季是他们一年中难得的清闲时光, 大部分人家会趁着下雪前的那段时间,尽量准备更多的柴火和食物。而哥儿和女人们要么在家里织布,要么聚在一起做做针线, 闲话一下家常。
但是……
沈家的冬天和别人不太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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厅堂里, 薛雁声和沈正泽正一人一把木槌, 不停地打着木臼内的糯米。
“嘭!嘭!嘭!”
木槌打在糯米上的时候,发出来的声音有些沉闷。
一开始的时候, 两人都有些控制不住手里的木锤, 但是很快沈正泽就调整了自己锤打的力度和方向, 一下一下又一下,最终准确地打在了年糕上,而不是像薛雁声一样, 时不时地就会直接砸到木臼上, 砸出来那一下下的嘭嘭声。
再一次将木锤砸到了木臼上之后, 薛雁声揉了揉自己的胳膊, 半开玩笑地道,“照我这样锤下去,我总担心这个木臼会被我砸碎了。”
沈正泽落下手臂, 稳稳地砸到了糯米上,随口应了一句,“不会。”
“为什么”薛雁声下意识地问道。
“你力气太小了。”想也没想,沈正泽立刻脱口而出。
“嘭!”薛雁声的这一下直接砸到了木臼壁上。
虽然沈正泽说的是事实,但他还是很不爽!
他高高地抬起了自己的手臂,猛地挥下,只听“梆”得一声,两个木槌撞在了一起。
而此时,沈正泽的木槌正在提起,薛雁声的木槌正在落下。
两个木槌交错的那个瞬间,薛雁声手里的木槌直接被挑起,甩飞了出去。
薛雁声:……
沈正泽握着木槌地手紧了紧,而后低低地道,“我不是故意的。”
和对方相处了这么久,薛雁声十分肯定,自己在对方的话里听见了委屈这种情绪。
神特么的委屈!
该委屈的是他才好不好!
深吸一口气,薛雁声默默地安慰自己,没关系,没关系,体力不行就不行,自己只要脑子行就行了!
但还是好生气!
都不会控制力气,以后的性生活不和谐可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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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被甩飞的那个木槌冲洗干净,薛雁声又接着锲而不舍地锤打了起来。
一遍遍地抬起砸落是非常考验臂力的,薛雁声打了一会儿就觉得手臂开始酸痛,但是看着沈正泽那举重若轻的模样,他就又抡起了木槌,坚决不肯认输。
要坚持!男人不能说自己不行,要说也是说别人不行!
薛雁声在心里默默地给自己打气,坚持!坚持!再坚持!
“砰!砰!砰!”
木槌桥在木臼壁上,带起的震动让薛雁声手臂发麻。
然而沈正泽却停了下来,看向了薛雁声已经有些颤抖的手臂,他的眼里闪过了一抹心疼之色,沉声道,“我来,你去休息。”
薛雁声牢牢地握住了自己手里的木槌,坚持道,“再打一会儿,我还能坚持。”
沈正泽伸出了自己的手,一句话也不说,但是那意思很明白,拿来。
如果自己坚决不交出去会怎么样
只思考了一个瞬间,薛雁声就清楚地想象到了自己不交出去的模样,被扣住了双手挠痒痒!
沈正泽会挠他的腋下腰侧,他最禁不住痒了!
自从被发现了这个弱点之后,薛雁声就再也没有“干”得过沈正泽过。
权衡利弊后,薛雁声商量着道,“那我再打一会儿,真的,就一会儿,你总不能光让我闲着,生命在于运动!”
沈正泽:……
在薛雁声的央求卖乖下,他总算是又争取来了半盏茶的时间。
时间到了之后,薛雁声乖乖地将手里的木槌交出去,“我帮你翻面儿,可以打的更加均匀!”
到得接近黄昏十分,年糕总算是打好了,将木臼和木槌上粘着的年糕清理下来,放到已经事先处理好的木板上,压平切成条状,放到了院子里的风风干即可。
唔,做的时候薛雁声还偷吃了几条,觉得滋味儿还算是不错,趁着年糕还软和的时候,薛雁声兴致勃勃地往里面放了肉酱。
看着最终在自己的掌心成形的圆形糯米,薛雁声严肃地道,“我决定,以后它就叫做……汤圆!”
“汤圆”沈正泽看着那个不规则的糯米球,犹豫半晌后,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很符合。”
说完,他又包出来一个十分规整地圆形汤圆。</p>
薛雁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