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咏弦的脸色一寸寸变得僵硬,这些饭食,该不会是自家小弟做的吧
他下意识地问道,“这些都是你做的厨房烧了多少”
薛雁声:……
虽然很无奈,但是薛咏弦的反应也让他确定了,原主肯定也有和自己一样的特质,烧、厨、房。
以及,在越朝,可没有所谓君子远庖厨这个说法的。
再顺带说一句,虽然君子远庖厨本意是劝导君王实行仁政,但是后世之人总是喜欢断章取义,久而久之,君子不做饭的意思就传得比原先的意思更加广泛了。
“是许阳控制的火候。”薛雁声解释了一句,“我有分寸,真的把厨房烧了,这个冬天大概就没法过了。”
听了薛雁声的话,薛咏弦沉默了起来。
他侧头看了看这简陋的居室,再看向自家小弟的目光顿时就带上了十分复杂的意味。
有心痛,有庆幸,也有挣扎。
薛雁声:
良久,薛咏弦放下了筷子,大掌在薛雁声的脑袋上揉了揉,叹息着道,“苦是苦了点儿,但是总比丢了命好。”
薛雁声的眼睛眨了眨,结合他之前听过的流言,以及从沈正泽那儿旁敲侧击来的信息,也大概能明白自己这位大哥的意思。
看来,他们对那个疯癫道士的话十分信任啊。
但是于薛雁声而言,他还是对那个疯癫道士的话持怀疑态度,人怎么可能会被财富克死呢而破解的方法就是把自家的小儿子嫁出去,嫁给一个穷困潦倒之人
大概是前世各种恶毒案例看多了,薛雁声推敲出来前后果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那疯癫道士有问题!说不定还是薛家的死对头故意找去的,为的就是折磨薛家人,看不得薛家人好。
可是,如果从另外一个角度看的话,那个疯癫道士说的倒是也没错,毕竟,在嫁给沈正泽之后,他真的活了,只不过内里换了一个芯子。
那个道士,到底是真疯癫,还是真的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在心里斟酌了一番之后,薛雁声还是开口了,毕竟这是他距离道士最近的一次!
“大哥,现在还能找到那位道长吗”
“嗯”薛咏弦一怔,“怎么想要找那位道长”
“自从我和阿泽成亲之后,身体就开始逐渐好转,这位道长严格来说也算是我和阿泽的媒人,所以想当面感谢他。”薛雁声面不改色地编织理由。
同时也在心里默默补充了一句,顺便再问问他认识不认识其他的道士,要是有会炼丹的就更好了。
不知道配方没关系,肯钻研就行,反正位面交易系统那里应该会有典籍。
想到这里,薛雁声几乎要热泪盈眶,酸馒头的问题总算是可以解决了啊!
“那位道长似乎是云游去了。”薛咏弦思索了一会儿后,肯定地道,“上一次,阿音和阿韶与你分开后,我就特意去了一趟玄清观,之后就再也没有听说过他的消息了。”
“啊……”薛雁声的脸上满是失望之色,他仿佛看到了一个个松软香甜的馒头离自己而去,难道真的只有和罗德交换这一条道路了吗
不行,这不符合可持续发展的规律!他总不能一直和罗德交换!万一出了什么意外无法交换了呢
薛咏弦看的心疼,赶紧道:“若是阿声你实在想见他,回去后我便让人寻找对方的线索。”
一个疯癫道士的踪迹,应该不难寻找。
“其实是有事想问,并不一定非要是那一位道长。”薛雁声连忙道,“大哥可认识一些喜欢炼丹的道士。”
最后一句才是薛雁声刻意提起那个疯癫道士的原因,有了古代“化学家”,不少东西就可以解释和正大光明地拿出来了。
哪知道,听了薛雁声的话之后,薛咏弦的脸色却突然间沉了下来,“阿声,你打听那些道士做什么听大哥的,那些炼丹术士的嘴里根本就没有一句真话,那些丹药,哼,延年益寿百病全消依我看,说是毒.药还差不多!”
薛雁声一时间有些懵了,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薛咏弦曾经被那炼丹的道士给害过
见薛雁声仍旧是一副懵懂的样子,薛咏弦的面色迅速缓和了下来,温声道,“你大概是不记得了,那还是你小时候的事情。”
和自己有关
薛雁声心里一动,觉得自己大概能猜测出来事情的原委。
果然,下一刻就听见薛咏弦道,“那一年你才八岁。”
“有一日晚上突然间高烧不退,阿父和阿爹几乎是将安阳郡所有的大夫都请了过来,但是全都束手无策。”
“那个时候的你,都已经开始烧地说胡话了,说了什么胡话我现在也记不清楚,只记得那时候你的额头烫得几乎能煮熟鸡蛋!”
说到这里,薛咏弦又怜爱地摸了摸薛雁声的脑袋,“我们当时都以为你要活不成了,想着不如干脆快马加鞭,带你去别处另寻良医。”
“哪知道……”薛咏弦突然间咬牙切齿,“半路却碰上了一行道士,说是手里有仙丹,可以百病全消。”
“阿爹当时已经急得六神无主,”薛咏弦回忆道,“恨不得能抓住一切可以抓住的希望。我那时候甚至怀疑,如果有人将一瓶毒.药伪装成良药塞进他的手里,他大概也会毫不迟疑地喂你喝下去。”
深吸一口气后,薛咏弦的声音变得有些艰涩,“而事实,也证明了这一点,碰上那一行道士后,阿爹只听那人说丹药可以治好你,竟然毫不迟疑地就接过来,喂进了你的嘴里,阿父总觉得不妥,可那个时候情况紧急,阿爹动作太快,一时间也来不及阻拦。”
“就那样眼睁睁地看着你吃了下去,”叹了一口气,薛咏弦的声音里满是沉重,“或许,那时候的阿父也是存着一丝期望的吧。”
作者有话要说: 已修